老太太此举连许氏都震惊了，不过她没拦着，反到心底生了快意。

    反正人是老太太打的，罪也降不到她头上，她只求这一巴掌落下，看到梅氏挨打，心里方才痛快。

    然而，终究还是让许氏失望了。

    老太太举起的手被沈天旭死死抓住，如铁钳一般让老太太动弹不得。

    她抬起头，对上沈天旭那双凌厉的眼，突然就生出一种恐惧，像面对初次从纪府回来的沈相如那般，让她惊觉，好像这个孙子也有了惊天巨变。

    这一愣神的工夫，被沈天旭握住的手腕突然又受了大力，整个人被那股力气往后一推，跌撞到一众下人婆子身上。

    老太太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许氏也终于又有了话说，就听她大喝一声：“天旭，放肆！”

    “她才放肆！”接话的是言理，就见他指着老太太，怒怼向许氏：“要说放肆，这位老夫人才叫放肆！在沈家她是最大，说一不二，这谁都管不着。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逞能去做帝尊的主。敢对帝尊的决定指手画脚，简直放肆得无法无天！哼，从前只知镇国公府世袭侯爵位份还算尊贵，却没想到府里的人竟如此不知深浅不懂好歹，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帝尊的事，是你们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吗？”

    许氏不敢吱声了，言理的话已经把事态推向了一个危险的边缘，她但凡再多说一句，那就是对帝尊行事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她有几个脑袋够砍？

    许氏败下阵来，老太太却还不甘心，哭哭啼啼地说：“我也是为了帝尊好！”

    “你有什么资格为帝尊好？”言理都气乐了，“你这老太太，放着好好的嫡孙女不疼，竟还以如此恶毒之语诅咒于她，你可知这要放在旁的人家，家里能有一个女儿入了帝尊的眼，能让帝尊为了她放弃四百多年的孤独、全天下礼仪娶之为帝后，那将是一个家族永生永世的容光，那户人家得把女儿供起来奉养着。哪像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

    老太太呆坐在地上，言理的话一句一句刺激着她，让她越来越觉得委屈，越来越为自己今生不能嫁给帝尊而不甘。

    言理还在继续说着，他告诉老太太，也告诉许氏：“本官司掌钦天监，便有帝尊与皇上都承认的本事。这本事做别的不行，观星看人却准得很。在本官看来，沈小姐非但不像你所说那般为灾为祸，她反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吉大贵之命。这命相，兴家宅，助国运，旺黎民，福天下。一旦沈姑娘入宫，必将四海同庆，日月共贺。老太太，难不成你要质疑本官观星看命的本事？”

    老太太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得出话来。

    言理又道：“别说沈姑娘实乃吉贵之命，即便她真的为灾为祸，那也不劳你们费心。她就是灾，也是帝尊的灾，就是祸，也是帝尊的祸。帝尊乃是世间唯一的仙灵承袭者，旦夕祸福，都在他老人家仙威震慑之下。归根到底一句话，帝尊乐意，与你们何干？”

    老太太面色白了又白，终于说出了一句发自她肺腑的、不要脸的话来——“可是……可是帝尊是我的，他得娶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