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瑜瞳孔一缩。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不明白的话，他就是傻子了。

    更别说那些蒙面的灰衣人一看见李怀瑾手中的玉牌，就立刻恭敬地朝他行李。

    这一切都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初夏给他的那枚令牌，根本就是假的。

    说不定，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她和李怀瑾两人早就布好的一个局。

    “为什么……”李怀瑜抓住初夏的那只手上青筋暴起。

    “你捏痛我了。”初夏皱着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兀自揉了揉，才看向李怀瑜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若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又怎会中计？”

    “把四皇子给我拿下！”李怀瑾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对着锦衣卫和蒙面人吩咐道。

    然而李怀瑾的话刚说完，就忍不住精叫出声来：“初夏！”

    原来是一名锦衣卫因为一时找不到李怀瑜的空挡，而将剑指向了初夏。

    可是最后刺中的却是李怀瑜的胸膛。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初夏的前面。

    ——尽管就在刚才，初夏还把他骗得那么惨。

    李怀瑾暂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向他们吼道：“若是二皇子妃有半点损伤，孤便要了你们的狗命！”

    说完，李怀瑾看着初夏，仍有些心有余悸：“初夏，过来。”

    可是初夏却没有动，她站在原地，微微偏头，朝着李怀瑾勾起了嘴角，绽放出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温柔与怀念。

    “瑾哥哥，小时候的那支桃花簪，其实是你给我的对不对？”

    初夏曾经因为那一支桃花簪而爱上李怀瑜，现在终于知道那支桃花簪是自己送给她的，李怀瑾原本应该高兴的。

    但是，李怀瑾却笑不出来。

    因为，只是说完这句话，初夏就将头上戴的那支刻有玉兰的簪子，从背后插（cha）进了李怀瑾的身体里。

    李怀瑾将胸前的剑拔掉，僵硬地回过头。

    就见到初夏拿着那支木簪，对他说道：“呐，在你死之前，把你送给我的簪子还给你，我们就再不相欠啦。”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初夏又说：“啊，对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玉兰，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桃花。”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为了故意让你看见，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戴这支簪子。”

    李怀瑜的目光慢慢变得死寂而又空洞。

    慢慢地，他仰天大笑起来。

    从前，初夏一腔真情对他，而他不屑一顾。

    如今，他亦是对初夏捧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却被她弃如敝履。

    果真是因果循环。

    报应，报应啊！

    李怀瑜笑着，笑着，就倒下了。

    他死了。

    锦衣卫和蒙面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世，以为他是皇帝的亲儿子，所以不会对他真正下杀手。

    真正让他致命的，是初夏的那支簪子。

    守陵人世代守卫皇室正统，初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李怀瑜这个皇子，必死无疑。

    曾握有先帝令牌的初夏，不可能不知道守陵人的底线在哪里。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为什么？”李怀瑾看着初夏，喃喃地出声问道。

    此时，初夏已被一个守陵人一剑洞穿了胸口。

    她躺在地上，艰难地抬手**着李怀瑾的下巴，在他的胡茬上摩挲着，“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问为什么呢？”

    “李怀瑜想杀你，你也想杀他，不是吗？”

    “可是，有守陵人在，你杀不了他的。即便真的成功了，皇上和史书也不会放过你，他们不会想到是李怀瑜想要杀你在先，他们只会觉得你冷酷无情，为了皇位连手足都不放过。”

    “左右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名声了，也不在乎再多出一个狠毒的形容来。”

    李怀瑾怔怔地抱着她。

    “现在没有人再跟你抢太子之位啦，东宫，你是真的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啦。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啊，也不枉我……”

    不枉我什么？

    答案被永远地留在了初夏的心里，被李怀瑾听到，永远记在了心里。

    也不枉我，为你做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