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人恒杀之。

    正义，即便迟到，但终究是会到的。

    墨晴并非残忍之人，在这一方面，她比起史上第一女帝武则天差远了。但不残忍，不代表不能残忍。

    这一次，她便用一场鲨鱼行刑，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残忍的一面。

    而且，墨晴相信，这件事情传出后，必然会引发一场规模不小的地震。或许，大清那边，会冒出无穷无尽的对自己的抨击。

    残暴、不仁、血腥……如此种种的名头，只怕都会很快扣在她的身上。

    然而，有所为，有所不为，她不在乎。

    ……

    同一时间，距离这一处行刑海域越有五十海里之地，是另外的一处行刑海域。

    女王号的旗帜照例挂在其中一艘铁皮舰上，甲板上，“墨晴”坐在椅子上，在她的旁边，侍立着秋影这位情报头子。

    在此处海域观刑的船只很多，其中多数都是私掠船队的战船。当然，只是那种老式的战船，没有任何新式的二代风帆战舰，也没有一艘的三代风帆快舰或者是铁皮舰。

    当行刑开始，观刑者的注意力都被海面上的动静吸引时，数艘私掠船悄然转移了下船头方向，炮口瞄准了女王号铁皮战舰。

    然后，隆隆的炮声响起。

    在一瞬间的时间，这一艘女王号铁皮舰遭到了十几枚炮弹的轰击。

    清一色的实心铸铁球，每个都有十五斤重。

    这是目前大夏私掠船队配备的舰首主炮的统一标准，对时下舰船的打击力还是很强的。

    然而，十几枚炮弹命中女王号铁皮舰后，竟是全部高高弹起，根本就没对铁皮舰造成哪怕是一点的实质伤害。

    如此一幕，让开炮攻击的私掠船全都懵了！

    铁皮舰到底如何，他们也曾见识过。在决定出手前，他们可是进行了实战演练的。铁皮舰的防护力的确是强于木制战舰，但十几枚炮弹同时攻击，即便不是落在同一点，也足以给铁皮舰以重创。

    但现在眼前的一切，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等你们很久了！”

    秋影缓缓抬手，轻轻一挥。

    这一艘女王号的铁皮舰立刻升起了滚滚向上升起的烟柱。

    烟柱，是信号。

    示警！

    但在这个时候，这一道烟柱，代表的是进攻！

    霎时间，在戴梓安排的十处行刑海域，分别爆发了海战。

    海军的快速反应舰队配合婆罗洲海上护卫舰队，第一时间袭击了超过二十支的私掠船队，共计有近两百艘的私掠船在这一刻遭遇炮击。

    墨晴一共签发了三十五张私掠许可证，但现在，超过半数的私掠船队走上了反叛之路。

    利益，永远是最动人心的。

    私掠船队在海上劫掠，收获丰厚。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都觉得足够了。可是，慢慢的，他们感觉不公平了，想要更多。

    尤其是临近麻六甲范围的海面上，私掠收获越来越少，几近于无。

    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自大清的使者找上了他们中的一些人，许下了厚利。

    不但有金银之物的奖赏，更有封爵。甚至于，康熙还承诺，只要他们能干掉墨晴，颠覆了大夏的统治，如今大夏的疆域，可以划分给这些人，成为他们的世袭领地。

    在这样的利益引诱下，这些私掠船主动心了。

    私掠船队收益丰厚，他们都有了不菲的身家，如今的他们，想要更多。而很显然，按照墨晴的施政方略，他们很难得到更多。

    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可以给他们更多的人。

    康熙，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仅仅是用一个承诺，用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为引诱，甚至没有付出哪怕是一两银子的代价，康熙派来的人就策反了超过二十多支的私掠船队。

    尽管秋影掌控的情报机构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大清密使的到来，但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放任他们出手。

    事实证明，墨晴的仁慈，没有换来某些人的忠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杀震慑。

    这一支私掠船队敢对商船出手，其实也是因为，船主早已选择了投靠大清，效忠康熙。只是，船主没想到，在他的私掠船队中，还有隐藏的暗子。

    于是，这一支私掠船队的被处决，就成了钓鱼的鱼饵。

    墨晴是被钓的那条鱼！

    同样的，墨晴本身也是鱼饵，引着背叛的私掠船队动手。

    这一场行刑，不是单纯的行刑。

    这也是墨晴为什么会坚持要亲自观刑，任凭戴梓怎么反对，她都不肯让步的原因。

    炮战爆发！

    戴梓也愣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的心里，把秋影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么重大的变故，为何情报部门没有侦知任何的情报？

    然后，等戴梓平静下来，就发现情况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海军方面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局面。

    所有的私掠船都被控制！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梓望向自己身边的海军校尉，冷静下来的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他似乎被蒙在了鼓里。

    “戴大人，这个，秋影大人有王上的旨意给您！”

    这位海军校尉可不想面对戴梓的怒火，赶紧将出发前就拿到手的旨意交给戴梓。

    旨意很简单，就是告诉他，有大量的私掠船队反叛，让他负责平叛！

    “……”

    戴梓很想骂人，他果然是被蒙在了鼓里。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平叛才是第一位的。

    私掠船队，或许从此就要消失了吧！

    戴梓心中幽幽一叹，多好的刀啊，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平叛，只有海军方面负责，戴梓要做的更多的是安抚受惊的民众，发布一道道的告示。

    海面上的行刑已经结束，那些被投入海中的私掠船员已经全部葬身鲨鱼腹中。

    戴梓不再迟疑，命令座船返航，这个时候，他得坐镇政务院。

    私掠船队反叛，未必只是在海上，陆地上，夏京城内，只怕也会有事情。不过想到墨晴让人送来的旨意，戴梓的心还是挺安稳的。

    不过，一场叛乱，对大夏来讲，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