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将御医请了过来，殷九凌本打算询问两句，刘长安抹了抹头上的汗，急忙道：“陛下，姜公子在乾阳宫外等您。”

    殷九凌脚步一顿，苏晚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姜公子说有要事求见陛下。”刘长安又补充了一句。

    殷九凌看了一眼凤鸾宫寝殿的方向，目光深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吧。”

    “是。”刘长安在前头引路。

    ……

    “说吧，皇后是不是你带进宫的？”

    乾阳宫内殿，殷九凌遣退了其他人，只剩下他和一袭男装打扮的苏晚。

    “何以见得？”苏晚只身而立，素色锦袍勾勒出笔直如松柏的身条，说话的语调丝毫没有女装时的软糯。

    殷九凌看着她，总有种她不是苏晚的错觉。

    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还是说，姜翊才是苏晚真正的模样？

    “你进宫时身边的小厮呢？”撇开胡思乱想，殷九凌随意坐了下来。

    “走丢了。”苏晚答的干脆。

    “呵。”殷九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宫的？”

    苏晚认真的打量他。

    殷九凌面无表情。“看什么？”

    “我以为在看傻子，却发现，原来看错了。”她笑了笑。“不过也是，到底是一国之主，眼线遍布整座皇宫，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的眼睛？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自己不想看。”说到此处，苏晚忽然觉得，或许前世自己看到的听说的，很多并不是全部真相。

    前世，在她的眼中，帝后感情深厚，一个国君能够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比任何一个普通男子都艰难千倍万倍，这样的感情羡煞多少旁人？

    然而，今生她参与到其中，却发现，很多事实背后的真相令人心惊。

    前世皇后为了皇上险些被雷击，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怕背后原因也不简单，至少不会是因为深爱才奋不顾身，反倒很有可能是为了搏出生路的孤注一掷。

    她不知道自己的参与到底对不对，规避了皇后娘娘很多的苦难，却也让她失去了成长的机会。

    跌倒了才知道怎么爬起来。

    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殷九凌没有再说话，双手揉了揉脸，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殷九凌才沙哑着开口：“苏晚，你不是也一样吗？”

    苏晚唇线抿直，未发一语。

    “你和我是一类人。”殷九凌没有看她，声音很平静。“我听说你哥哥陷害昭王，昭王向你解释，你斥责的是昭王，而不是你哥哥。”

    “不要拿肮脏的淤泥和他相提并论！”苏晚声音陡然一戾，碧眸寒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瞬间充满了强烈的攻击性。

    殷九凌一怔，嗤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错了，我和你不同。”苏晚站在桌案对面，与殷九凌直直对视。“我可以为了他放弃所有，甚至包括我的性命，你行吗？”

    殷九凌拳头捏紧。

    “你更爱的是权利，你或许看重月妃，但更看重的是权位，否则，你当初绝不会为了巩固势力迎娶皇后，到最后，你的爱人为了和别的女人争夺你的宠爱，变得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