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当我们长大的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日本,东京。
黄昏的阳光斜斜地映进窗口,静静地撒在屋内。书桌前,有个人正在在俯首疾书。写着写着,嘴角不禁微微扬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写信是如此的幸福。
写毕,他把信纸平摊在桌上,转身去找信封。
信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在一派幽静气氛中显得是如此突出。慢慢拉近,信的内容跃然于眼前。
信很短。
织田:
比赛快要结束了,放心,冠军一定是青学的。
我快回美国了。到时候见。
比赛多上点心,别输了。
天凉了,自己注意。
越前龙马
9月3日
短短的四行字,却寄托了他所有的柔情。不说出的喜欢,不说出的关心,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或许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爱情,才是最长久的爱情。
美国,纽约。
“我说,你跟他就这样相处?你不怕他跟别的女孩子跑?”迈克对越前总是抱着怀疑态度,他觉得越前不值得相信。可我不是他,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不知道。”对于朋友的疑惑,我都是不置可否。实事求是地说,我并不敢说我们之间有着绝对信任。只是,这份简单的幸福,对我而言已经够了。
人生是这样,得到的东西太多,反而是种不幸。得到些什么,注定得失去些什么。
“那为什么他的信都这么短?”迈克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情圣?你的情书还不是抄来的。哎,你怎么知道他的信?你偷看?”我怒火中烧,这家伙不懂得尊重隐私吗?
迈克见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临走时还添了句,“在你读信的时候一起看到了嘛。真是的。”
送走了这个烦人的大情圣,我便摊开信纸。开始写回信。
越前:
已收到信,记得帮我跟他们说声恭喜。
我的比赛没问题,倒是你的伤势应该恢复了吧。
你自己也要注意,日本的天也凉了。
上次你说的那个护腕,我找到了。
织田久惠
9月6日
合上信纸,我走到窗前,仰首望向繁星点点的天空。星星们像是洞悉了一切,眨巴着,眨巴着。我笑了。
我和越前之间,那份淡淡的感情其实早已超出我们的想象。那时意乱情迷的永远承诺,是如此的不真实。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才慢慢发觉,永远的承诺远没有这份简单幸福来得可贵。
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都从当时12岁的孩子长成了如今双十年华意气风发的大人。当初的那种单纯喜欢,是否会因为我们的成长而变质?
其实,一直都很想问他一句,你还喜欢我吗?
可每次,话都不曾问出口。
就怕,问出口之后,他的否定回答会让我绝望。
我不贪心,只要拥有这份简单的幸福,一切足矣。
只是,真的想知道,当我们长大的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PART2——时间可以证明,即使隔着太平洋,我们依旧可以拥有幸福。
机场。
乘客们终于沿着出口出来了。我倚靠着栏杆,等待着久违的越前。其实因为父母的关系,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错开的。他回美国的时候我回了日本,我在美国的时候他却在日本。而参加了职业网之后,我们即使能够相聚,彼此却也忙忙碌碌。
“HI!”越前终于出来了。我抬起帽檐,低低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HI。边走边聊吧。”他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帽檐。“免得在休假的时候也被媒体打扰。”
“上次你说的那个护腕,给你。”我拿出那个几乎跑遍整个纽约才找到的护腕。
“啊……”看着我手中的护腕,他大惊失色地叫出了声。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护腕。“本来打算找另一个凑一对的,结果你找到了。”他有些别扭地说着。
他轻轻地把护腕戴上了我的左手,而把我找的那个戴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作罢,他有些犹豫地开口了。“可以,可以牵你的手吗?
“恩。”他很少有这种令人尴尬的要求,我也不喜欢与别人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所以我们之间确实挺像迈克形容的,死水一潭。他不懂电视剧里爱上演的浪漫,我也不需要浪漫。
有些生硬,有些羞涩。他牵起了我的手,两个人同步调地缓步前行。这个时候的我们,真像是一对情侣。我们从来没说过是情侣,只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伯母还是那样吗?”他讪讪地开口了。妈妈至今对他还是不冷不热,虽然不反对我跟他来往,却难免也有些尴尬。她至今都不曾原谅越前的父亲吧。
“嗯。”我点点头。恐怕她很难做到吧。
走着走着,他突然松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我诧异地看着他走到街旁的一家花店。几分钟之后他走了出来,怀里却多了一抱鳞托菊。
他走到我的面前,直直地把它递给我,一副扭捏的样子。
“是前辈们说的,要送花给女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谢谢。”我接过花,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问他那个一直不曾问出口的问题。
“问你个问题。”我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他好奇地看着我。
“你,还喜欢我吗?”没了往日提及这些肉麻字眼的羞怯,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模棱两可了太久,我需要的是坦诚。若他说不,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的世界。即使不舍,我也可以决然离去。
十二三岁的时候,他说过喜欢;可20岁的他,却从未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让我觉得遥远。或许是空间的距离,又或许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慢热。
因为我懂了爱情,所以才会有如今的问题。若是我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么我就不会如此迫切地想知道。
因为,我喜欢他。也因为喜欢他,所以我不敢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了。”没料到我的问题竟是这样敏感。他定了定神,很诚挚地告诉我。
“哦……”我呆呆地看着他。真没想到,我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不问出口的话,我恐怕还能拥有简单的幸福了。
此时,一种悲伤蒙上了心头。隐隐地,心在作痛。我以为我是冷酷无情的,没想到我还这么脆弱。哎,我真是失败。我苦闷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可你知道吗?鳞托菊的花语是什么?”他真诚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看着他,心里气鼓鼓的。管它是什么花语,你这样说就是过分。不知不觉之中,心中早已怒气冲天。
“不知道。”实事求是一向是我的好品格。
“永远的爱。”
坚定的话语一下子抹开了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我吃惊地看着他。
“因为爱,所以不喜欢了。该死,我怎么说这些了……”话一出口,他便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爱,他说出了这个更具刺激性的词。
“喂,耍我你很爽吗?”我故作生气地看着他。这家伙,耍我很好玩吗?
“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不同,不屑于听这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原来你这么俗,哈哈。”他笑的一脸纯天然无公害。我怎么以前不觉得,这个家伙这么狡诈?还以为他只是有耍酷癖好而已。
“俗?你说我俗?那叫脱俗好不好?”我理直气壮地说着。真是没眼光的家伙。有个性都不懂欣赏。
“什么啊?哪有人说自己脱俗的?”……
吵闹之间,我原本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