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使得是天山掌法和剑法。“好身手。”袁杰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压力了,不但退避越来越吃力,而且同时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几近做呕,想必是那药水的关系。
天山派的武功讲究的是灵巧与自然,所以比较适合女子习练。
一套掌法还没有打完,袁杰已经完完全全地处在了下风,而那白衣女子却越打越精神,记记杀招,完全是只攻不防的招术。
可说来也奇怪,无论白衣女子如何进招,袁杰总有办法闪躲和避让,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浮躁的情绪。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浮躁二字,敌不动而自乱阵脚,尤其是在高手对决中,生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久攻不下之下,白衣女子便有了畏惧之感,再加上之前腿上的伤影响到了身法的变换,胜利的天枰开始像袁杰这边倾斜。
“对不起,你已经杀不了我了。”说着,手腕一抖,一把短剑在手,直划向白衣女子的颈部。“叮”的一声,剑锋打在了一枚吊坠上,剑刃隔着吊坠在白衣女子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白衣女子倒在了袁杰的怀里,吊坠落在了袁杰的手上,他当然见到过这枚吊坠,七年前,这枚吊坠就戴在他妹妹的身上。
……
袁杰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吸出白衣女子腿上的毒,大量的毒素已经侵入了他的大脑,他知道他快要失去知觉了。
这时,白衣女子悠悠转醒,这是她出手的最好机会,她当然知道,但握着刀的手已经僵硬了。
天还没有亮,但已经不怎么黢黑了。女孩站在门外,她并不是在犹豫,只是在想倒在地上的尸体会是谁?她希望是“雪”,可是,这样一来九爷一定会很生气。
女孩推开了门,迈步来到房里,发生在她眼前的这一幕着实让她吃惊不小,因为房间里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就连打斗的痕迹都找不到,这等怪事还是她有生一来第一次碰上,没有尸体,就没有“月”存在的必要。
“怎么样了?”
“他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做得好,一切照计划进行。”
“是,九爷!”
袁杰悠悠转醒,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觉得死亡其实并不可怕,跟睡觉并没有什么两样。“你醒啦。”门打开,白衣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粥。袁杰问:“这是在哪?”
白衣女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袁杰扶了起来,两眼凝视着袁杰,道:“这里是陈百万的山庄,你就放心在这养伤吧,这里很安全。”
袁杰忽然放大了瞳孔,道:“安全?你?”袁杰并没有把话说完,他也知道这“安全”俩字背后的意思,“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衣女子扭过了头,轻声道:“不知道。也许这就是你命吧。”袁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九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衣女子洒脱的一笑,用手拭掉了脸颊的泪,道:“杀手的结局就是死亡,从来就是如此。”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袁杰指了指白衣女子的胸前,道:“这根吊坠你是怎么得到的?”
白衣女子低下头,看着吊坠道:“是九爷给我的,他说有了这根吊坠便可以杀你,我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根吊坠是我妹妹的,怎么会跑到九爷的手里。”袁杰喃喃自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非雪。”白衣女子道。
袁杰释然一笑,道:“又何必加个‘非’字呢?”
欧阳非雪道:“因为杀人并不快乐,自从成了九爷手下的‘雪’后,我就开始厌恶任何和雪有关的东西。”
袁杰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忽然发觉这个女孩所表露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她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包裹得很紧。“陪我出去走走好吗?”袁杰的口气更像是要求,而不是请求。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袁杰走得很慢,欧阳非雪走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虽说陈百万只是个铜臭商人,但山庄的格调倒还是有那么些许品味,庄园依山而建在半山腰,山顶的雪融化后成了溪水,沿着山势缓缓而下,纵贯整个山庄。
袁杰站在溪边,盯着泛红的溪水呆呆出神。欧阳非雪走上来问道:“怎么了?”
袁杰指着溪水道:“里面一共多少人?”原来这溪水是被鲜血染红的。欧阳非雪摇了摇头,沉默。
起风了,瑟瑟的寒风吹响了枯叶,重重的矛盾堆积在深深的内里。原本热闹的山庄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那些孤魂野鬼的哭诉。
九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脚上裹着厚厚的貂皮毯子。天并不算晚,但街上却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并不奇怪,因为九爷在这条街上。
“报!还没有消息。”九爷摆了摆手,那人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九爷似乎并不怎么着急,他想要找的人,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喝了一口酒,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
九爷道:“好,我等你消息。”说完便钻进了轿子。不一会儿,大街上就剩下了一个人,一个充满杀气的人。
屋里的确很暖和,欧阳非雪舒展地坐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唯有亲情和爱情才能让人变得依依不舍,但欧阳非雪现在什么都没有,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训练成为一个杀人机器,而机器是没有感情的,不知爱恨是何物。
笃笃。。。。。。袁杰推开门,道:“有事?”欧阳非雪将吊坠递给袁杰道:“既然这是你妹妹的遗物,你就应该收好它。”袁杰把欧阳非雪迎进屋,道:“你相信缘分吗?”袁杰继续说,“如今吊坠在你手上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你不也因为吊坠躲过了我的一剑吗?也许这枚吊坠已经找到了它的主人,所以就请你收下吧。”
欧阳非雪痴痴地看着手里的吊坠,眼泪滴滴流淌下来。“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袁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欧阳非雪啜泣道:“背叛九爷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迟早他会派人来杀我,你还是离我远些得好,不,不,不,你还是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袁杰道:“你好像很怕九爷的样子。”欧阳非雪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过九爷的手段,只要他想杀的人,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逃得了。”
袁杰“嘿”了一声,道:“这倒和一个人很像。”欧阳非雪道:“谁?”袁杰道:“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