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茫茫大海里航行，无风不起浪，船舱里平稳了许多。熊廷弼和袁承济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船舱的门开了，袁杰右手扣在熊廷弼孙女的左肩上，左手拿住了女孩的手腕，缓步走了进来。

    熊廷弼惊讶道：“思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神情甚是紧张。袁杰道：“熊将军你稍安勿躁，此人并不是你的孙女。”说着，撕下了那女孩脸上的面皮。

    熊廷弼“哎哟”一声，眼前的这个女孩那是他那丑孙女，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人是谁？我孙女又在哪里？”显然有些慌了神。

    袁杰道：“此人叫雪，是九爷手下的一个杀手。”熊廷弼当然听说过九爷的雪，但此时关心孙女的安慰尤切，竟冲将上来。

    袁杰赶紧拦了下来，安慰道：“熊将军，你放心，在下可以担保你的孙女安然无恙。”熊廷弼这才冷静了下来，道：“思兄何以见得？”袁杰道：“没有九爷的命令，她不敢随便杀人。这是他们的规矩，规矩是不能轻易改变的。”

    雪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了解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不经看了袁杰一眼，只是袁杰早已不是当日的那张尊容，所以雪也没有认出袁杰来。

    熊廷弼问道：“在下孙女可好？”雪点点头，脸色甚是难看，显是刚刚与袁杰交手时受了伤，熊廷弼心中顿时宽慰了下来，复坐回了原位。

    一旁的袁承济和祖明已是慌了神，切切地交谈着。

    袁杰道：“九爷派你来杀谁？”雪装作没听见，神情甚是孤傲，抿着双唇，将头扭在了一边。

    祖明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杀我家公子的？”

    熊廷弼道：“不，她的目标一定另有其人，不然她在岸上就已经动手了，岂会等到船上。”

    袁杰蹲下身子，轻声道：“姑娘，你还是说实话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雪“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袁杰叹了口气，将手耷在了雪的肩上，食指与拇指用力一掐，“咔嚓”一声，雪的左肩锁骨被折断了。

    雪“哼唧”了一声，紧咬着牙齿，脸色忽的白了下来。袁杰道：“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说着将手移到了右肩

    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身子不住地颤抖着，脸上透出一丝的恐惧与憎恨，随即说道：“九爷……派我来……来杀他们俩。”袁承济与祖明心中“咯噔”又是一跳，心道：难道真的是来杀我们的？

    “咔嚓”又是清脆的一声，雪的右肩锁骨也被袁杰折断了，袁承济和祖明同时惊呼了起来，觉得袁杰的手段未免也过于残忍毒辣了些，唯有熊廷弼在一旁默默不肯声。

    雪嘴角隐隐透出血来，却仍是倔强的不吭一声，袁杰拇指摁在雪断了的骨头上，似乎享受地道：“你到底来杀谁？”雪终于熬不住，“哇”地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袁杰从桌上端起一壶冷水，泼在了雪的脸上。“嘤咛”的一声，雪转醒过来，眼眶里含着泪珠，倔强的神情仍是不改。

    袁杰道：“姑娘，你还是说老实话吧，我的手段比起九爷来，也逊色不了多少。”雪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

    袁杰抬头道：“三位，请上甲板。”袁承济和祖明似乎不愿离开，怕袁杰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正犹豫间，熊廷弼站了起来，道：“两位贤侄，咱们上去吧，这里就交给思兄弟。”携着两人的手，走了出船舱。

    船舱里就剩下袁杰和雪两人，袁杰将雪扶坐在椅子上，道：“你这次来，到底是杀谁？”雪强忍着双肩的剧痛，道：“你……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袁杰粲然一笑，道：“我不会杀你，杀了你便没了许多乐趣，这大海上无聊得紧，你就陪我玩玩吧。”雪大骂道：“你这个疯子，有种就杀了我，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袁杰继续道：“我听说九爷有一招折磨人的方式，叫做寸寸断，你试过没有？”

    雪也听说过九爷惩罚叛徒的方法，听袁杰这么一说，心里“咯噔”停跳了一拍，倒吸一口凉气道：“我没有。”袁杰变微笑为狰狞道：“今天就让你试试。”伸手便往雪的胫骨拍去，雪惊呼躲避，牵动上身肩部，加剧了疼痛，喊道：“我说……我说……”盘踞在眼眶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哇哇”地大声哭道：“九爷……九爷派我跟踪他们去杀袁崇焕。”

    其实袁杰已经料到了七分，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也只好略施手段，袁杰道：“还有一人是谁？”雪当然知道袁杰所指的是另一名杀手，因为九爷有个习惯，在对重要目标下手的时候总会安排两名杀手，雪轻声对袁杰说了，袁杰点点，道：“呵呵，原来是这样。”

    袁杰见雪双唇惨白，两手低垂，心中歉仄，伸手替雪接好了断裂的锁骨，打开舱门，将三人叫回了船舱。

    熊廷弼道：“问出结果了吗？”袁杰点点头道：“问出了，是袁崇焕，袁督师。”熊廷弼“嗯”的一声，便不再言语，陷入了深思，袁承济和祖明却是一脸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