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狰狞地红,像血一样的苍凉,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懂这般明艳背后的不易和所有忍受过的痛苦。
人们总是看到别人美好幸福的时刻,却看不清这幸福的代价,总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幸福。
将明岚安抚睡着后,明茹一脸落寞地走出明宸宫,只见到宫门门口站在那里的皇甫山,孑然一身,脸上的落寞倒是与明茹如出一辙。
明茹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恭敬地行礼,只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忽视地路过。
“茹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皇甫山看着明茹生疏的样子,心头一痛,转向明茹,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声音中还有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明茹身子停在那里,其实她和皇甫山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说过话了。她转过身,直视着这个此刻不再威严的男人,凄凉一笑:“怎么敢生皇帝的气呢?”
皇甫山听得出明茹话中的嘲讽,也是冷笑一阵,背着手,努力直起腰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朕是皇上,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明茹点点头,没有跟皇甫山说什么,她不怕,不怕这个皇上,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她的心就死了,早就不怕什么了。
明茹转过身,往远处走去,风中隐隐带来她的只言片语,似乎说的是:“岚儿确实会责怪你,确实她心中还有那个人的影子。但是这些年,你对她的好她不会看不见,而她对你那份情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你和从前一样,对于情字总是太傻。”
皇甫山听到这句话,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匆忙立马推开明宸宫的门,往里面跑去,是啊,这二十多年的陪伴,其实明岚从最初的冷漠到现在的偶尔的小俏皮,她其实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存在啊。
秋骆宾不知道那一天明茹进宫发生了什么,只是隔天皇上就下令封明贵妃为皇贵妃,还赏了许多东西,就连明茹也收到了一大批奖赏。只是这关于秋水瑶的婚事再无人问及。
“烦死了,每天都要问我那个大人家的儿子怎么样,那个儿子怎么样。他倒是开心。”卧在顾言豫的怀里,秋水瑶恨恨地使劲剥着荔枝,声音较大,有一句没一句地抱怨着。
这秋骆宾就像买东西似的,还得货比三家,真是从来不考虑女儿自己的感受和幸福,只顾着自己那点利益。
秋水灵已经快临盆了,因为身子弱的缘故,只能长时间的卧在床上,此时坐在床上,望着腻歪在一起的秋水瑶顾言豫,微笑着道:“别抱怨了,还是想想你们两个怎么办吧。”
秋水瑶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撒了气,坐直身子,拉着顾言豫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着顾言豫的手指指节,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倒是和大哥每天在他面前说顾家怎么好,阿豫怎么优秀,只是父亲顾虑到皇后和顾家的关系,就不太愿意和顾家走得太近。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啊,毕竟这皇后确实和姨母关系很僵啊。”
顾言豫听到这些话,再看看秋水瑶惆怅的小表情,心中也是一痛,其实这种政治关系的阻碍最是不好处理,可是他可是顾言豫啊,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为这种事情揪心。
顾言豫附在秋水瑶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秋水瑶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跳起来,扯着顾言豫的衣角,怒声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先跟我商量商量啊!你这去打仗,一旦真的伤到哪里了,怎么办啊。不行不行,这个方法不好。”秋水瑶连连摇头,一脸担心地望着顾言豫真挚的双眼,有些焦急。
顾言豫拍拍秋水瑶的肩膀,柔声说道:“你家男人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不会伤到自己的。瑶儿,不用担心,这件事成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和你有一个草房,门前流水,有着十里桃花。好不好。”
听到顾言豫的话,秋水瑶也是很心动,她是个热爱自然的女孩,最爱的不过是一人一生,粗茶淡饭,隐居山林。只是这种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虽然说顾言豫确实很厉害,可是万一呢?万一出现了点什么怎么办?
顾言豫看到秋水瑶纠结的表情,轻叹一口气儿,小声说道:“没事,皇甫恒跟我一起去,有他保护我,你怕什么呢?”
秋水瑶点点头,这个方法确实很可行,错过了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如此接近两个人的愿望,加上还有皇甫恒表哥,想来阿豫不会出什么事吧。
只是秋水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一点不踏实,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只是秋水瑶也说不清这种漏洞的感觉来源于哪里。
点点头,秋水瑶将头埋在顾言豫的怀里,小心地问道:“你哪一天走?我去皇觉寺给你求个平安符?”
顾言豫揽住秋水瑶的腰身,点点头,将头放在秋水瑶的肩膀上,眼中尽是柔情,轻声说道:“想来是大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求?”
秋水瑶闭上了眼睛,尽力掩饰内心中即将爆炸的不安,故作平淡地说道:“不了,我跟三妹妹去就好了,你多带一些东西,别冻着,别受伤。我不在你身边,不可以看别的女人,要按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记住了吗?”
顾言豫轻轻一笑,咬着嘴唇,感动地说道:“知道了,娘子,为夫一定遵守娘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