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秋骆宾匆忙的身影,和带着怒气的脸,明茹深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忍他真是忍到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秋骆宾将手背在身后,径直走到明茹的身前,歪着头,努力装作平和地说道:“你怎么能把孩子抱回来呢?是我和三王爷联手将她的父亲,爷爷推向了万劫不复,这种孩子怎么在我们家长大呢!长大了报复我们怎么办。直接杀了吧。”
秋水瑶听到秋骆宾这句话,一时间按捺不住内心的怒气,怎么说起生死这般轻松,这个孩子,她还这样小,凭什么剥夺她生存的机会。
明茹按住秋水瑶的肩膀,没有让她起身,她微微一笑,这样明媚柔和的笑容,秋骆宾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当初一朝为春风得意的状元郎,皇上亲自赐婚,将明家二女中的长姐明茹赐给他做了夫人。想来那时候初见明茹的时候,秋骆宾内心是欢喜的,毕竟明茹也是有名的才女和美女。只是后来,明茹那张冷冰冰的脸到底是让秋骆宾对她死了心。
秋骆宾望着明茹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挺直身子,故作没事,但语气已经柔和了下来。“这个孩子舍不得杀,我们可以送给别人养,不一定要自己养的。”
明茹笑了笑,望着语气软下来的秋骆宾,内心却是鄙视得很,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和顾宗泽相提并论,如何在见过了明月的清凉之后,爱上星星的点点。
明茹不紧不慢,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让秋骆宾听得清清楚楚,“我决定回娘家,和离的书信,我已经写好了,该上你的印子,从此我们就互不亏欠了。”
秋骆宾愣在原地,这些年,他知道明茹心中并不爱他,他也知道两个人无论怎么闹,明茹或者说皇上都不会让明茹离开他的,但是今日明茹却说了要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皇上心中,不需要继续牵制他了,因为他已经没有用了。
秋骆宾内心有一点慌,这些年跟在明皇贵妃身后做事,将全家性命和下半生的荣华富贵都押在了明家这棵大树上,这个时候明茹的离开一定会让明皇贵妃对自己不满,那自己可真是自找苦吃。
“不,夫人。你别生气吗,你看,瑶儿还在这里呢,让孩子看着像什么话。不就是养个孩子吗。我糖糖==堂堂丞相府还能养不起一个小孩子吗。你说你,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什么事说不开啊,还要和离。”秋骆宾不知所措,强笑着,望着秋水瑶,希望秋水瑶能够帮自己说说话,劝劝明茹。
秋水瑶直接忽略了秋骆宾求救的眼神,望着明茹微笑着的样子,内心倒是觉得是一种解脱。和秋骆宾这样的男人生活了近二十年,秋水瑶能够感受到明茹心中的痛,或许离开是明茹已经想了很久的事情了。
秋骆宾一看秋水瑶也不帮他,明茹也没有改主意的想法,心底一凉,心下一慌,竟然心一横,直接跪在了明茹的脚下,拉着明茹的腿说道:“夫人,求你了,不要走。以后这家,你就是天,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明茹不屑地望着这个为了名利连尊严都不要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的表情,似乎在犹豫,但又没有说话。
秋骆宾看到明茹皱眉的表情,知道明茹已经动心了,只要自己再拿出点诚意就一定能够留下明茹。于是秋骆宾狠了狠心,笑着对明茹说道:“夫人,我知道唐氏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我也觉得这个女人心思歹毒,不能留在身边。不如将她卖做奴隶吧。”
明茹听到秋骆宾这句话,不禁在心里默默同情着唐氏。不管怎么说,唐氏可是在秋骆宾身边待了十年了,这十年里唐氏最是受宠,也狐假虎威了十年,不过这十年的真情不过是男人嘴边的一个米粒,丢了就丢了吧。算什么呢?
明茹开口为唐氏求情道:“卖了做什么,不如让她去下边庄子做个杂役,我倒是觉得甚好。老爷觉得呢?”
秋骆宾虽然是为了名利是要舍弃唐氏的,只不过多多少少会有一点舍不得,所以他本来想着卖了唐氏,自己私下里再买回来,留在外边做个外室。没有想到这诡计会被明茹识破,直接堵了他的路。送去了庄子,庄子本来就是在明茹的手中管理,自己就是想救唐氏也不能下手了。
秋骆宾皮笑肉不笑地频频点头,咬牙切齿地答道:“夫人的主意甚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明茹弯腰托着秋骆宾的手将其扶起来,有意地嘲讽道:“瑶儿,下次给你爹做衣服的时候,可别忘了提醒娘,老爷这膝盖位置得厚一点,别磨破了。”
秋水瑶望着这一场好戏,也是暗暗发笑,不过面子上总是要给秋骆宾留一点脸,秋水瑶微微低头,小声说:“是,女儿知道了。”
秋骆宾望着明茹嘴边的讥笑,自然知道这是明茹的一个小计谋,秋骆宾有一些懊恼,但又很庆幸好说也是留下了明茹,这至少丞相的位子不会动摇。尊严什么又不能当美人,有什么用。
“既然这样,为夫这就去安排了。夫人早点休息。”秋骆宾本来是怒气冲冲地来找麻烦的,却没有想到会被明茹坑的连渣都不剩。
秋水瑶走到明茹身后,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明茹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秋水瑶,秋水瑶赶紧眨眨眼,没有再笑出来。
“后院就是这样的,女人多了,事情就多了。就算贵为皇贵妃,就算皇上当年对你姨母一见钟情,没有一些阴暗的手段,你觉得今天还能安稳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你姨母吗?瑶儿,爱情不是你想象地那样简单的,当初是当初,以后爱不爱谁知道呢?”明茹盯着秋水瑶的眼睛,严肃地说出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