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巨响，皇甫山生气地将手边的茶杯扔到了大堂之上，生气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皇甫策。

    皇甫山今天早上刚刚上早朝，就听到皇甫策昨晚鲁莽和嚣张的举措，虽然上官将军并没有落井下石，说什么不好的话，但是皇甫山知道自己若真的没有惩罚。怕会让上官父子对自己心生嫌隙，而且也会让其他的忠臣内心觉得不安。

    真是废物，什么情况都不会看，就知道贪图美色，每日做一些让人头疼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不让人省心。

    皇甫山侧着脸，不愿意看皇甫策，望着这一边立在前首的皇甫恒，这个三儿子倒是不像皇甫策那般无用，论品德和心性都是储君极好的选择，只是......

    皇甫山再没有多想什么，转过头，对没有说什么的上官老将军笑着说道：“太子昨夜之事实在该罚，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以作惩戒。”

    上官老将军知道皇甫山也不舍地怎么严惩皇甫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能做出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不错了，自然不会自讨无趣地有所要求。只是在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不满意的。

    “上官将军留步！”就在上官老将军要离开的时候，皇甫恒叫住了他，笑着走上前，朝老将军礼节性地拱了拱手，轻声道：“老将军可不要生气，父皇也不好罚重了，要不然回头皇后可要找父皇的麻烦了。”说到这里，皇甫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晚的事情，小儿还多亏了三皇子解围了，老夫在此谢过。皇后那个人一向护短，而且还霸道，真是不知道顾家人一向清高，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人。”上官老将军满意地拍拍皇甫恒的肩膀，有些生气，说道。

    顾家也是百年大族，生平最是端着一番气派和大家族的清高，顾家人自幼就教养极好，个个成年之后都是优秀的人才。只是到了顾宗泽这一代，因为顾宗泽的亲娘在生他的时候不幸离世，顾言豫的爷爷无奈续娶又生下了顾宗沁。但是顾宗沁体弱，自幼就养在外边，所以在教育上并不像其他顾家人那般。倒是后来成为了顾家一大黑点。

    当年先皇让皇甫山娶了顾家唯一的嫡女顾宗沁，也是为了拉拢百年世家顾家，当然最看重的就是顾家的长子顾宗泽这个百年难见的奇才。

    不过先皇怎么也没有想到，皇甫山前去扬州拜见顾家姐弟的时候，竟然对顾宗泽当时的红颜知己明岚一见钟情，后来皇甫山在迎娶了顾家嫡女顾宗沁为后一年后就以后的礼仪迎娶了明家二女儿明岚。

    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无人再知。皇甫山虽然立了皇后所生子皇甫策为太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和太子在皇甫山眼中远不及明皇贵妃和皇甫恒重要。

    梦里花，几番雪，皇甫山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自然地走到明岚的宫殿门口，望着已经超出宫墙几尺高的梨花树，呆呆地伸出手，接住被风吹到墙外的花瓣。

    思绪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年，一袭红衣的明岚在梨花树下的舞蹈，那妖娆的舞姿混着花瓣，似乎让人心神全都被她吸引走了。

    “怎么站在外边？”明岚从另一边走过来，望着痴痴看着自己宫门的皇甫山，心里很不是滋味，柔声问道。

    皇甫山转过头，看着一袭淡黄色衣裙的明岚，这二十多年过去了，顾宗沁脸上早就没有当年少女的感觉，但明岚却一如往初，像一段洁白的梨花不曾沾染俗尘的灰烬。

    皇甫山望着明岚，笑了笑：“岚儿这是去哪了？”

    “臣妾做了一个小的安神香囊，想着去门口等着恒儿下朝给他送去。这几日恒儿忙着手里的政事，每日忙到很晚，臣妾怕他休息不好。”明岚没有笑，低着头，声音慢慢流出，甚是清脆。

    皇甫山走上前，拉住明岚的手，望着她那双并不娇嫩的手，有些心疼，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放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问道：“怎么不让尚衣坊的人来做，偏偏麻烦自己呢？”

    明岚心中流过一丝尴尬的感觉，有一瞬间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她的理智并没有允许自己这样做，她只是笑了笑，抬起头，直直看着皇甫山的眼睛，柔声道：“做母亲的哪里有不怜惜自己儿子的，自然想要自己将心意挂到儿子的床头。莫非皇上就不挂念恒儿吗？”

    皇甫山一愣，说道这两个儿子，皇甫山最是对皇甫恒宠爱和满意，只是皇甫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甫恒成年之后，似乎刻意地与自己有一点疏远，看自己的目光中也没有了往日的哪一种深情。

    皇甫山察觉到明岚在拽着自己的衣袖，就望向明岚，看着明岚询问的眼神，尴尬地一笑，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朕自然心疼恒儿，只是朕总觉得恒儿近些年与朕不像以前亲近。”

    明岚听到这番话，身子一颤，神情一顿，明岚自然知道为什么皇甫恒不再与皇甫山亲近，只是这个理由一辈子都不会让皇甫山知道。

    明岚拉着皇甫山的衣袖，看着皇甫山皱起的眉头和不解的神情，委屈巴巴地告状道：“那是自然了，以前恒儿还小，与皇上亲近倒不要紧，可是成年后，再与皇上亲近，怕皇后那个人就要受不了了，怕恒儿抢了太子之位吧。”

    明岚从不像顾宗沁一样在皇上面前上演着姐妹情深，她对顾宗沁的不喜从进宫就展露出来了，而且就算在皇甫山面前，明岚也是直接就表达出对顾宗沁的厌恶。

    皇甫山非但没有觉得明岚心眼小，善妒，反倒觉得这样的明岚十分真实，倒是对总是假惺惺的顾宗沁心机太多，更是不喜欢顾宗沁了。

    “恒儿......其实比策儿更适合这个皇位啊！”紧紧抱着明岚，皇甫山若有所思地在心中暗暗想到。只是他没有看到明岚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