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总是会被烟云缭绕的山是整个大陆的中心，也是被人们视作神仙居住的地方。已经算不明白当初是谁在云山上建立了那样的一个门派，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朝在更迭，但云山从没有过兴衰。

    各个王公贵族的孩子都希望能够被云山看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若是有能力做少宗主那更是皆大欢喜，但是那一次，整个皇甫王朝，只有皇甫恒和顾言豫被选中，送去了云山。

    云山的祖师们各有擅长，皇甫恒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却没有权利学习治国之道，所以最开始的时候，皇甫恒是发自内心地厌弃顾言豫。

    顾言豫上云山的时候，才是七岁，因为和皇甫恒都是皇甫王朝的，所以自然就会依赖皇甫恒多一些，虽然皇甫恒总是对他不理不睬。

    进云山的第一天，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身红裙的柏苒，那个时候的柏苒虽然没有长成大姑娘，但是一板一眼间已经颇具韵味，那张明艳的脸从此就印刻在顾言豫的脑中。

    柏苒身为大师姐，对顾言豫最是温柔，总是愿意教导他一些武功，还会给他买好吃的，每一次顾言豫被祖师责骂，也都是柏苒陪在他身边，就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着顾言豫。

    随着年纪的长大，柏苒也出落地越来越娇媚，还是小时候的红裙，只是这一次回眸的时候，少女脸上的明艳就像烈日一样，炙烤着顾言豫的心灵，一下子，脑海里只剩下那个少女明媚的笑容。

    顾言豫喜欢上了柏苒，但是柏苒喜欢的是皇甫恒，其实顾言豫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他停止不了继续对柏苒好，他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有机会。

    柏苒成人礼的时候，整个云山都为了这个徒弟揭下了往日神秘的黑白，挂上了高高的红灯笼，搭上了台子，邀请天下的名人志士前来观赏这个百年来最优秀的女弟子的成人礼。

    “大师姐，你看我给你买的这条红裙子好不好看啊？”云沐岚将手中的一个大盒子放到柏苒的桌子上。

    柏苒伸出手，轻轻一翻，望着云沐岚不怀好意的笑容，回敬他一个危险的笑容，咬着牙说道：“三师弟，以后心思多用在医术上，别没事去看那些淫乐的东西，小心下次师叔打断你的腿。”柏苒望着盒子里性感的红衣服，真想将手中的苹果扔到他的脸上，只是她不能动。

    风燃没有多说什么，将一个剑匣放到桌子上。

    柏苒看了一眼风燃，这个和自己同宗的小师弟，虽然平日话不多，但是在很多细节上对自己都是很贴心的，如果没有皇甫恒，或许风燃也是很好的一个选择，只是对于柏苒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

    “大师姐！”顾言豫将手中的木雕放到桌子上，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像，简直和柏苒生得一样，那是顾言豫练习了一年后的成果，顾言豫没有告诉柏苒，为了这个木雕，他手都磨破了。

    柏苒看了一眼木雕，温柔一笑：“你啊，要是将这个时间用到练武上，也不至于每次都要我保护了。”

    顾言豫听到这句话，一愣，他以为这样有心的礼物，无论怎么样都会从柏苒那里收获一份激动，甚至让她感动，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

    柏苒知道顾言豫的感情，她可以直接拒绝风燃，但是不能直接拒绝顾言豫。这么多年，顾言豫在她心中就像是亲弟弟一样，她不想伤害顾言豫，所以她总是刻意回避，但是这种迟疑也让顾言豫总是抓着那一份希望不愿意放手。

    走上了成人礼的台子，那些繁琐复杂的程序究竟是什么，顾言豫已经记不得了，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一身红衣的柏苒总是目光兜兜转转停留在皇甫恒身上。

    那一刻顾言豫感受到了深深的嫉妒，他甚至不能维持自己多年来学习的修养，想要冲上前给皇甫恒一拳。可是，就算真的打起来了，自己也不是皇甫恒的对手吧。

    “我要感谢师傅的倾囊相教，还要感谢一个人......”柏苒站在台上，目光停在皇甫恒脸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皇甫恒，我喜欢你。”

    台下的那些宾客一片吃惊，互相对视着，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如果柏氏和皇甫氏的联姻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柏氏的太子就是柏苒的哥哥柏川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言豫心中一苦，望向皇甫恒，心里很不是滋味。

    “抱歉，我对你没兴趣。”皇甫恒在众人的注视中起身，看都没有看柏苒，冷言说道。

    “妈的，皇甫恒！”顾言豫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拳打了过去，皇甫恒也没有还手，任由那一拳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脸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顾言豫，你干什么！”柏苒看到皇甫恒挨打，也顾不得什么公主风范，一双眼睛怒瞪，看着顾言豫，第一次这样大声呵斥道。

    柏苒心疼地看着皇甫恒，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干嘴角的血，但是皇甫恒手一挥，将柏苒的手打开了，自己转身往后山走去。

    那是顾言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柏苒，没有了往日的明艳，没有了云淡风轻，没有了骄傲，就像一个平凡的女孩子，那样漂亮的眼睛中写满了难过，却在望着皇甫恒离开的背影迟迟不能回眸。

    秋水瑶握紧顾言豫的手，望着顾言豫伤感的表情，轻轻伸出手，抚平顾言豫眉间的皱纹，轻声说道：“那个柏公主，长得和我很像吗？”

    顾言豫身体一颤，望着秋水瑶的眼睛，那双眼睛其实从来不像柏苒。柏苒的眼睛中有着火山，那是能够燃烧一切的温暖；而秋水瑶的眼睛中朦朦胧胧，那是一个娇弱女子的怜惜和温柔，像水一样不起波澜。

    “不像。”顾言豫没有犹豫，答道，摇摇头，说道：“大师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没有人能够和她媲美。”

    秋水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黯，她不傻，她知道在顾言豫的心中那个大师姐可能是自己永远不能替代的存在，可是她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