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昨夜东风起，萧萧瑟瑟的风刮着半掩的小窗吱吱作响，。在皎洁的月光的照射下，只见纯白的床纱像月光绸缎一样，闪着微微亮的光。

    熟睡中的人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微凉的夜晚，在拽着被子挣扎了好久之后，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不情愿地下地准备去关窗。

    “你怎么在这里啊？”柏苒看到床边的顾言豫，有些惊讶，也懊恼自己现在对于这些事情竟然远远不如以前敏感了，感知力倒是差得要命。

    顾言豫看着柏苒刚睡醒还有些不整齐的长发，只是就算是在黑暗中，那双明艳的眼睛也是发着光的，像是这个世间只要能够看到这双明艳的眼睛，就不惧怕什么了。

    “我今天看到你和皇甫恒了，你......还是放不下他？”顾言豫努力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那好多质问，愤怒的话都简单的成为了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句，又或者只是重复了一件事实。

    柏苒心中暗暗想道，本来就是做给你看的一场戏，当然会让你看到啊。但是表面上还不能让顾言豫看出什么破绽，所以她脸上先是闪现出一丝惊讶，转眼间就变得很平淡了，她看着顾言豫轻轻笑着说：“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呢，只是没有得到就很遗憾，不喜欢遗憾。”

    顾言豫看着柏苒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就想到那一天柏苒跟皇甫恒求婚的那一天，被拒绝的柏苒也是这样不在乎，这样高傲，只是那一天，他忘不了这个骄傲的女孩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整整哭了一夜。那双明亮的双眼也在那一晚暗淡了。就是那一刻，顾言豫决定守护这个高傲的女孩，他想要她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不想看到她失落的眼睛。

    柏苒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很突然，甚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是柏苒突然不想再与皇甫恒纠缠，所以她选择了自己作为挡箭牌，明明知道不爱，但是顾言豫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这个女孩抱在了怀里。

    可是明明对皇甫恒那样冷淡，却在那一次任务中选择了和皇甫恒在一起，而且那一次任务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师父提起这件事情，都支支吾吾，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我相信你，你什么时候回柏氏，我去向你父皇求亲。”顾言豫看着柏苒，轻声说道，声音中有些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其实他也知道答案。他忘不了那个认识了一年的女孩，那个和柏苒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却和她完全不同的女孩。让他此刻明明知道自己要守护柏苒，却还是舍不得跟她说再见。

    “夜深了，回去吧。”柏苒望着外边的白月光，有些茫然，低声朝顾言豫说道，声音中是罕见的惆怅和无措，似乎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的样子。

    顾言豫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从窗户跳下，离开了。柏苒站在窗边，望着顾言豫走远的身影，轻轻叹气，眼睛中再没有刚才的摧残星光，她抬起眼睛，望着在风中微微摇摆的树杈，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样不安，飘摇。

    这样静谧的夜晚似乎注定是多事的晚上，此刻皇宫中一改夜晚应有的寂静的样子，所有的太医和各宫嫔妃此时都守在明宸宫的大殿上，焦急地等待里面传来消息。

    明岚坐在皇甫山的身边，望着一个一个太医从皇甫山身边走过，把脉，摇头，退出。皇甫山此刻紧紧地捂着胸口，他不知道为什么胸口这么疼，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明岚的手，担心地看着明岚。

    明岚看着被疼痛折磨地直冒汗的皇甫山，眼神迷离，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真的是痛快，她知道的是，这种毒药是云山的禁术，当年在云山学艺的时候，明岚就被告知绝对不可以用这种药来残害众生，明岚以为这么恶毒的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用，但是她却还是败在了情字上面。

    皇甫山当年也在云山学艺，虽然没有学医术，只是简略地学习了治国之道就匆匆忙忙上阵当了皇上，但是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体内的病并不是寻常的症状。

    “请云山的人来看一看吧。”皇甫山皱紧了眉头，看着明岚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痛苦，甚至是有一点乞求。与自己不同，明岚自幼在云山学艺，对云山知道的更多，认识的人也更多。

    明岚看着这样请求的皇甫山，轻轻一笑，若是皇甫山就选择这样死去，明岚并不打算让他收到更多的伤害，但是明岚在皇甫山眼神中看到了求生的欲望和丝毫没有愧疚，明岚决定有些心理的痛苦或者可以加倍奉还。

    不一会儿，顾言豫就带着云沐岚走进了明岚的寝宫，皇甫山在看到顾言豫的那一刻，眼神一愣，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丝想要亲近的感觉，却不知道这种特殊的感情究竟是来自哪里。

    明岚小心地看了顾言豫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看着云沐岚，轻轻点点头，将位置让给云沐岚坐。

    云沐岚将手搭在皇甫山的手腕上，药是他配的，他自然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温婉漂亮的明岚，心中感叹道：这是有多恨，才能下手这么毒。因为明岚当初要的是微量毒，所以自己加了很多缓冲的药物，但是毒性仍然是很强的。可是明岚生生将药量再一次减半，这就意味着皇甫上能多活两个月，但是遭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云沐岚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明岚，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小生不才，请娘娘和皇上准许小生回云山请教家师再定夺。”

    皇甫山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不满意，他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前些日子也会偶尔有胸口痛的现象，他都没有当回事，却没有想到连云山的人都解决不了这样的毒。

    顾言豫看了一眼云沐岚背在后面时不时敲打着后背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只见到明岚转了过来，似乎有所察觉地看着顾言豫，轻轻一笑。

    顾言豫有些恍惚，为什么秋水瑶和明岚长得这般相像，为什么秋水瑶和柏苒也是这般相像，难道世间真的存在没有血缘关系的相像吗？

    明岚一幅女主人的样子，将云沐岚和顾言豫送了出去。

    顾言豫望着云沐岚一直背在后面的手，终于忍不住了，望着云沐岚的身影，喊了一声云沐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