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方草,
街边的绿地边,我和路菲菲冻得哧哧赫赫挤坐在长条凳上。
凳子散发出冬日的冷气,坐在屁股下边有一种整个人都要被抽干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的心理。
没,没有,我嗫嚅着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枯树枝上飞过几只麻雀,它轻盈的身体掠过天空,驻足在树枝上,可是一转眼,它像是受了惊吓,忽地从树枝上飞走。
你是最不会说谎的人,知道吗?你的眼睛已经暴露出你的心,她的目光随着我停留在那几只小鸟身上。
是,是有那么一点,我顿了一下。
行了,你别傻不拉机了,她无表情地说。
换作是我,我不会和陌生的不喜欢的男人发生关系,我赌气地说。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无所有,我才不在乎这些,她竟然吃吃笑了起来。
你竟然不在乎又跑出来问我做什么?我有些恼怒她的态度。
看到没有?
什么?
那些流浪的麻雀,她指着几只停留在枯枝上的麻雀。
她卑微、弱小,为了生存,为了很好的生存,它不停地寻找适合自己的栖身之所。
可是,它是随遇而安。
并不见得,你非鸟,焉之鸟所想?
菲菲,留在这座陌生的没有人情味的地方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失去自尊,可以没有自我,我轻声问。
良久,没有回答,路菲菲用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是的,很重要!虽然我更讨厌他胖乎乎的肚子,他一夜不停止地侵入,可是留下比任何都重要,肉体、贞操、名誉!你明白吗?
我看到一滴清澈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我知道,那是她最后的纯洁。
我孤独地走在街上,心里的冷超过了天气的冷。
刚刚我已经让路菲菲帮忙请假,我七拐八转,来到了老地方。
街道比以前脏了,路两边有夜摊残留下的油痕。我知道这儿的人习惯于一种生活,白天人很少,只有到了夜晚,这儿才会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背后,是靠无力和虚幻来支撑,所以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白天,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好象一条死街。那个美发厅房门紧闭着,被寒风吹着的彩打无奈地晃动着。
呀,呀,是方草来了!张老板看着我半天才说。红旗旅馆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
房间和以往一样肮脏和漆黑一团,我不由得一阵闭气。
张老板,凤喜姐在吗?
凤喜…。。你,你停一会再上去找她吧!张老板做了一个怪表情。
嗯?我着急着问,她怎么了?
呵,她能怎么样,张老板坐下对着一台破电脑上网。
你先坐一会吧,她的客人走了再说。
客人?我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
方草,你应该劝劝她。
怎么?
哎,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以前她还有所收敛,接客也要根据喜好,可现在,她像疯了一样,昨天竟然把一个收破烂的带上来了。
……
我无语。
我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她,真怕她惹上病。
正说着话,凤喜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搂抱着走了下来。
她看到我先是一楞,并没有理会我,却对那个男人媚笑着,低声说了什么,男人笑了起来,扭了一下她的脸,随后走出了门。
不一会,凤喜带着疲倦走了进来。
方草,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呀,她只是说下午去找我。
我们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衣服,棉被,我心痛地看着她憔悴的脸。
姐,听我一句话,去看病吧!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