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顾军陪着刁科长。
越州的无雨无云的夜色也是非常美的。
一轮明月悬半空,
群星璀璨不争锋。
谁人把酒问青天,
世间公道酒杯中。
我欲乘风做大鹏,
扶摇直上跃九重。
燕雀哪知鸿鹄志,
笑问朋友喝几盅。
卫见光睡不着,也无法睡着。
快一个月了,二叔每天除了花天酒地,还是把酒言欢,仿佛忘记了师父还在看守所里受苦。
月色那么美,破落的小街被银色装扮一番,仿佛焕发出生命里的第二春,别有滋味。
披上厚重的风衣,卫见光决定出去溜达一圈。
今年,卫见光22岁,来到师父家也十年了。度过叛逆轻狂的日子,虽然他还没有师父那般气质如贵族般优雅、心灵如蒸馏水般纯净、手术如计算机般精确,可他也是个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男人。
卫见光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这皮囊是父母给的。他不愿做整容手术,弄个拉皮,拉个眼皮,隆个鼻子,削个下巴。以上的一切,导致他的吸引力长期处于负数状态也不足为奇。
街上,静静的,路人都找被窝睡觉了,有几个如他般在深夜里游荡。
可他居然还碰见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面具是个可怕的东西,至少在越州是这样的。
戴着面具的女人在越州只有一个职业,那个职业是很多男人都需要甚至迫切需要的,同时又被大多数女人所唾弃的。
卫见光倒是没有如普通人的俗念,在他眼里,戴面具的女人也是人,戴着面具只是为了工作,工作怎么能分三六九等,再说这个工作之所以存在,就是有需要,有需要就是合理的。
那个女人在哭,哭的很伤心,路灯下,泪水已经如大饼般摊了一地。
卫见光突然冲上去,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女人慌了,拼命的将卫见光推开。
卫见光八岁习武,虽然从不曾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但两只胳膊的力量却不是女人能抗衡的。
女人的双拳毫无规律的落在卫见光的后背,开始很沉,打得卫见光有些痛。渐渐的拳头变得很轻,最后已经如搔痒一般。
她屈服了,整个人倒在卫见光的怀里,继续的哭。
卫见光就这样征服了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强硬的,毫不妥协的。
她主动打开镂刻着鲜花的面具。
卫见光惊呆了,昏黄的路灯下,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如水晶般散发出摄人般光芒。
当晚,顾军没有回家。
当晚,一个避孕套被扔进垃圾箱里。
当晚,卫见光告别了处子之身。
当晚,女人趁卫见光熟睡后不辞而别。
当晚,面具孤零零的放在桌上,陪伴它的只有闹钟。
当晚,卫见光醒来后,捧着面具痴呆了很久。
当晚,月落的很早。
当晚,卫见光发誓再也不过这样的夜晚。
他倒垃圾时,嘴长得很大,平时如乖乖男的卫见光也会……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医生,这种事他十八岁就做过,当然他是不会把经验传授给卫见光的,还是让他自己摸索吧。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卫见光的,第一次,就知道戴套,很不容易。
他没有看到面具,卫见光已经将它锁进箱子里。
作为生命里的第一次,他很珍惜。
但她的模样,他竟有些模糊,昨晚,他太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