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装没装反向定位系统。”屠夫司令问士兵的头头，一位连长。

    连长摇摇头。

    “这种事，医生不会告诉我们。”他说。

    “不管了，用电极将他大脑的芯片全部烧毁，有一片算一片。”他吩咐。

    “他死了怎么办。”连长问。

    “死了，我会跟上面汇报，不会牵扯你。”屠夫司令说。

    “用多少伏的？”连长问。

    “国产芯片的耐压是12伏，你们就用36伏吧！我不信烧不了它们。”屠夫司令咬牙说。

    “你何必呢，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连长说。

    “谁让他们是将军和医生的后代。”屠夫司令说。

    “你怎么知道的。”连长问。

    “他们以为做的很保密，屁，这年头，只要有钱，连老婆都能卖，何况几份检测报告。”屠夫司令说。

    “你就那么恨他们。”连长是要刨根问底。

    “在基地，就你对我忠诚，其他人都是伪装的。看看在我离开后，他们把基地管理的，简直就成了自由王国。这里是哪，是基地，是死囚的最后墓地。他们不仅不杀，还玩了命的保护，他们不是在跟我作对，是在跟整个政府整个社会作对。他们三个，早晚会成为我的实验品。哈哈哈哈！”屠夫司令发出狂笑。

    一连七天，我和明柏都在接受电击治疗。屠夫司令说，我俩身上装了不该装的东西，必须及时毁掉，否则会危急我俩的生命。

    可那电击是在太痛苦了，每次明柏发出的惨叫，都会让听到的人做噩梦。我勉强忍受着，触点的皮肤在第二天就已经烧焦，他们换了好几个部位，我的胳膊都快要被废掉了。

    “怎么样，都烧了吗？”屠夫司令问。

    连长点点头，他们身上连最精密的金属探测仪都查不到了。

    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屠夫司令盘算着。

    “把他们押回监狱。”

    我们再次被送回地下室。

    他没有兑现诺言，还我们自由，哪怕是和普通学员的待遇也好。

    明柏靠在我的身上。

    疼痛让她不断的呻吟，嗓子早已喊破，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的手脚不断的痉挛，医生给她新装的双手在这次电击中受伤最重。整个皮肤都烤焦了，呈现出一种碳黑色，还有一股烧羽毛的味道传出来。

    学员们被士兵一个个从被窝里拉出来。

    屠夫司令站在高台之上。

    他要演讲了。

    天还没有完全亮，广场上的路灯还都点着。

    屠夫司令的演讲从来都是基地学员的梦魇。

    他的报告向来是，属古人女子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得让人心烦。

    所有的学员都坐在地上，聆听着这位演说家做的报告。

    不过这次，他没有让大家失望。

    因为这次，他披露的内容前所未有。

    他要讲的是基地的由来，以及试验项目。

    所有来这里的学员都知道，他们是为了试验而来，他们是试验品。

    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个试验是什么，为什么选择他们进行这个试验。

    基地成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搜集数据。

    为了给八千万残疾人奉献出一道大餐，一道可以让残疾人获得正常人所有权利的大餐。

    为了达到试验的准确性，就需要活体数据。在动物身上试验，人从成为高等动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从最初的驯化各种家禽家畜，倒后来为了医学进步而进行的小白鼠和大猩猩，到战争年代直接用人本身进行的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

    基地里每一个学员身上都有一条和人体神经网络并行的光纤网络，是医生在每个学员被送进基地后插进他们的身体里的。

    在学员的每一个神经节附近都会有一个由几个微光管组成的微型光脑，记录着人体每一个神经冲动于他运动和感觉的关系。而在人体最复杂的大脑部位，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空间位置感觉、运动锥体系、运动锥体外系的神经中枢都有一个组成更复杂的微型电脑。它不仅将外周神经系统和植物神经系统的神经冲动汇总，而且还记录着相应的人脑电图的运行规律。

    吃饭、喝酒、上厕所，微笑、哭泣和发怒，睡觉、起床和运动，酸甜苦辣咸、五彩缤纷的世界、各种刺耳的声音和尖叫、身上的汗臭和女人的香水、针刺刀砍被火烫被雷击被风卷、闭上眼睛的噩梦、张开眼睛的残酷现实、没有尽头的训练、哭了和笑了、悲了和喜了、痛了和累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中生活，他们身体产生的每一个数据都无比的珍贵和被准确的记录，

    正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才能成就了今天的试验。

    今天，那些产品终于问世并且能够批量生产了，基地的使命也消失了。

    接下来的话，屠夫司令没有说。

    学员们终于知道了试验的内容，不过从他们知道也没有用，他们已经是死了的人。学员们绝望了，基地从开始成立之初就没有想让他们活着出去，他们不过是苟活了这几年的时间而已。不论基地保密的问题，拿死囚做人体实验这是国际社会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就算真让他们走出去，他们又用什么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出现在被害者家属面前。况且，社会上早已实行了身份证验证指纹和视网膜技术，他们已经无法办理任何身份证明（警方的数据库里储存着他们的信息，这类信息据说要保存一百年），他们又将怎样在社会生存。

    屠夫司令转身离开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十字架中心那间属于他的办公室。

    他要站在那里，目睹他一手创建的基地被他一手销毁。

    他送给了死囚们十年的时光。

    他觉得对得起他们了。

    死来的有些早，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还是要执行上头的命令。

    他的所有前途和“钱图”都掌握在上峰的手里。

    作为下属，他很乐意为上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当然除了命和钱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