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圣子殿下，您现在还不能休息。”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唐的面前，焦客还是一脸恭敬的模样，手上端着一些理得整齐的衣服。

    唐从他手上接过那暗红色底纹的衣裳，有些木讷地问：“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焦客脸上依旧是一贯的笑容：“今后会的。”

    唐穿上衣服，打理好了。暗红色的底加上金色的花纹，偶尔有些黑色做点缀，再加上复杂的样式，唐觉得自己这么穿着真的像一个贵族了。

    “我们要去哪儿吗？”唐问。

    “去国立最高学院。圣女殿下又没有告诉你是吗？”

    唐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焦客确实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从穿着到语气再到行动，但是……

    “圣女殿下应该告诉我吗？你每次都这样问。”

    虽然唐的语气当中透露出了一些不耐烦，不过焦客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语调也如同亘古不变的石头：“不，不是应该，是可以。我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您。您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需要的东西都在那里为您准备了。”

    “焦客，我还有一个问题。距离去圣殿，过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罢了。”焦客已经转过身去带路了，不过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唐好像看见了更深的笑容。

    门口有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车身上的装饰虽然简单，不过满满地却看得出少女的气息。焦客走在前打开了车门，意外又不意外的，圣女正坐在里面，面前端正地摆着一本书。没想到才不到十分钟，两人又见面了。

    焦客把唐引在了圣女的对面，自己也坐到了唐的身边。

    先不说在王都能有那么大一个院子，这马车的质量可不一般，内部也是宽敞，中央还放了一个小圆桌，上面有些茶点。马车内部的花纹也几乎不出不在，一股华丽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光是从马车外部看来又显得十分低调。论马车唐自问还是有坐过几次的，最开始是南帆先生那近乎驴拉草车的大“敞篷”到后来军队借出的带着简单棚的马车，如今再看这一辆，心里只得说比不得比不得。

    马车行驶地也很平稳，丝毫没有影响到圣女大人的看书，甚至是喝茶，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杯茶，安静地像是古井一般。不过像是也被圣女注意到了：“怎么，我们的圣子殿下也想喝茶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车很好，很平稳。”这时候找该些什么话来说唐不清楚，就直接把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就是了。

    “是不错，不过是魔法的作用，等你去了学院也能学会，很简单的风行阵，不过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圣女殿下说话还真是……一贯的有特色。

    “隆米尔回他家族里去了，还有你另外带来的那位小朋友被带去洗礼去了。按照规定她是不能在圣殿总殿洗礼的，所以被带到郊区去了，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最晚明天晚上就能回来。”圣女补充道。

    “啊，谢谢你，圣女。”唐这会儿其实感觉有些羞愧，他几乎快要忘了这两位朋友了……最近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

    “你也不必叫我圣女，咱俩现在身份算是一样的，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叫薇薇安。”

    唐点了点头，不过不太好意思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随意扫到圣女放到腿上的书，也就随意地问了问：“你是在看学校的书籍吗？”

    “那种东西谁要随时随身带着……除了隆米尔那种书呆子，不过我觉得他也不是真心带着的。我看的是童话故事呀，童话故事，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王子娶了一个在街边跳舞的小女孩的故事，怎么样，是不是很梦幻啊？”薇薇安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你怎么会觉得梦幻，你个小屁孩。”

    唐被她这么说也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果然只要是女孩子都是会有幻想的吗？可是眼前这个耀眼的女孩是圣女啊，为什么会喜欢仙德瑞拉那样的故事？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身份叫她所不及的人不成？

    “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你到底见着光明女神没？我刚才都没问你。”薇薇安身子微微前倾压到小圆桌上，眼睛也微微眯起来，这会儿一点都不像一个圣女。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有些心虚地望了望身旁的焦客。

    “焦客啊，你不用管他的，他是我的人。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看见她啊，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她说的?我反正觉得你是撒谎，从以往的记录看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圣女已经大胆到直呼光明女神作“她”了吗！唐看了眼焦客，他的脸上还是那副表情。

    “我不知道，我只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说了这样的话。我刚醒来你们就那么多人逼问我女神给我带来了什么指示，我就把我听到的说出来了。”

    “另一个世界？那你说的应该是神殿吧，听说女神就住在哪儿，俯瞰地界的子民什么的。不过你见到她真人了吗？”圣女继续问着，唐却只敢坐直了身体不说话。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圣女却直接笑了出来：“我只是好奇，又不把你怎么样，现在坐在这儿的又不是长老团那些古板的老家伙。反正我老实跟你说吧，我是没有见着光明女神的，但他们都管我叫圣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见着了一个天使，背后带翅膀的那种，在一个宫殿前面，她一看见我就叫我回去，然后我就回来了。样子挺凶的呢。”

    唐呆呆地看着圣女，不知道这种时刻应该说什么。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不过你猜，知道的人说什么了？他们说光明女神已经不存在了。”圣女的目光在对面显得很奇怪，再加上嘴角浅浅的笑容，有一种奇异的压迫力。

    “我听到了很多声音，但是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光明女神……你也觉得女神已经不存在了吗？”唐轻轻抬起眼皮，试探性地问着。

    “我？”薇薇安坐直了身子，嘴角依旧是那抹勾人的笑，虽然坐在对面，她的声音轻轻的飘到唐的耳边：“我是神派。”

    马车轻轻地停了，在一路的平静之下这么细微的一点点晃动太容易叫人察觉了。果不其然，车门被外面的车夫打开，放上了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台阶，正好从车门到地上。

    焦客第一个下去了，然后扶着车门，俯身迎接两位下去。

    薇薇安还在整理自己带着的几本书，抬手示意唐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