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聂先生悲痛的大喊，作势就要追着聂太太跳下去，破碎的声线好像把整栋楼都震的一颤。

    游微澜和毛小圆赶紧冲上去拦住了他。

    “你干嘛？”毛小圆瞪眼，“你不想要命了？！”

    聂先生用力的甩开游微澜和毛小圆的手，往墙根退了退，凄凉的一笑:“对不起游小姐毛小姐，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但是也只能请你们自求多福了。我已经没了儿子，我不能连老婆也没了，我答应过我老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所以，无论她去哪里，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哪里，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聂先生说完，立刻纵身一跃，没入了那翻滚的鸷息。

    本就凝重而静寂的空间在这一刻变得犹如是易破的气泡，游微澜和毛小圆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生怕打破了此时的平衡。

    两个人对望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但毛小圆的眼睛里透着的惊恐，却远比游微澜强烈的多。

    隐约，游微澜好像在毛小圆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白色的圆点，就像是——

    眼睛！

    “微澜……”毛小圆轻的就如同风一样的声音在不住的颤抖，“你身后有……”

    突然，狭小空间中唯一的那束光源再次熄灭，毛小圆没有说完的话也戛然而止。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游微澜全身就如同被浸入了冰冷的雪水中一样僵硬，她忙慌伸手往自己的身前去抓，但是她却没有碰触到毛小圆，而是抓到了一把冰冷刺骨的空气。

    游微澜攥紧了手心。

    在视线陷入漆黑的前一秒，在最后的光影中，游微澜从毛小圆的眼睛里看到了让她惊慌失措的到底是什么。

    是眼睛！

    一双惨白且布满了血色裂纹的眼睛！

    “嘻嘻嘻嘻，灵女，我没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了。”女鬼阴恻的低笑环绕在了游微澜的周围，紧跟着忽然一沉，“别多管闲事！这是他们欠我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会找他们讨回来！”

    “食婴鬼。”游微澜用力的咬了咬牙，凛下气息，“你跟聂先生一家有什么恩怨是你们的事，跟聂先生和聂太太的儿子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纠缠着我不放？又为什么要抓走毛毛？”

    “嘻嘻嘻嘻。”女鬼又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要让他们的儿孙生生世世都不得安生。嘻嘻嘻，月儿明，月儿弯，月儿弯弯荡秋千……”

    女鬼突然又唱起歌来，游微澜立刻拧紧了眉心:“喂，就算你有理由抓走聂先生一家，就算你因为我是聂先生委托案的负责人抓走我，可你有什么理由抓走毛毛？她什么都没有做！”

    “嘻嘻嘻，她是替你死啊……秋千摇，摇高高，摇到太阳上，拽一朵云搓成线，给小乖乖做摇篮……”

    女鬼不再理会游微澜，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唱。

    环绕着游微澜的哼声幽远而凌厉，就是强行朝着她的脑袋里塞了一大把催眠药似得，顿时感觉到一阵恍惚的浑噩。

    赶紧扶住墙壁，游微澜感觉到那些冰冷湿滑的头发立刻缠上了朝着她的手腕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