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摆摆手示意掌柜的可以继续缩回去了。
“左不过是个翡翠白菜，燕公子歇歇火，来，去给燕公子把这株白菜包起来。”
“诶……”
“嗯？有什么不妥吗？燕公子？”
“没事……”
“还愣着做什么，去给燕公子包起来。”慕昭依旧笑咪咪的，假装看不见燕明玑一脸的纠结。啊，真是个小少爷啊，有什么心事全部写在脸上。
“难得可以在本王自己的明珠阁里遇到燕公子，燕公子是对这些玉器感兴趣吗？”
“嗯。”燕明玑惜字如金，满脸都写着“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慕昭假装自己看不见，亲切热情地带着他走访了明珠阁各处的柜台，并且全程陪护讲解了这些玉器的做工、材质、来源。当然详细的慕昭也不是很清楚，于是掌柜的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模式。令人诧异的是，燕明玑开始的确是很不耐烦的，后来居然也津津有味地听起来，偶尔居然还能向掌柜提几个问题出来。
“这龙石种的玉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聊到后来，燕明玑也放开了，趴在一个小巧的柜台前很是粗放地欣赏着里面的一块玉坠。
“龙石种极为罕见，只有岩洞里可以找到。燕宿国近海，所以不生产罢了。”慕昭接过话茬，这里面的龙石种玉坠小小的一颗，甚至没有雕任何图案，只是被工匠细腻地打出雨滴形，隐隐润润，清透空明。雨滴
“这种绿色太完美了。”燕明玑惊叹道。
“燕公子觉得好，不妨给本王做点生意。”慕昭笑眯眯地说道。这龙石种可不便宜，这个可不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还是早些点明的好。
“好啊，”燕明玑倒是财大气粗的紧，“给我拿出来，本公子要了。让我的小厮去给银子。”
“是，是。”掌柜的不敢怠慢，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慕昭笑咪咪的，悄悄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多收些钱！燕宿国可是一向以富饶闻名的，慕昭可不会有丝毫内疚。
“嘉敏王也懂这些吗？”燕明玑好奇地问。
“略知一二而已，到底是做生意的，自然懂一些皮毛。不像燕公子，是当真喜欢。”
“我们燕宿胜产这些瑰玉奇石，我接触的多了，所以也懂些。”
所以是真的喜欢了，慕昭看着燕明玑痴迷地抚摸着那颗玉坠，有些羡慕他的身家。得是多富庶的国家才能养出有这么败家的爱好的王子呀。
“燕公子在京都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还不错，有劳王爷费心了。”两个人又开始扯些有点没的起来，就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慕昭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苏小姐这么在这里？”
“王爷万安。”苏雪樱孤身一人，刚刚从不知那个楼层里冒出来。恰好燕明玑正要离开，碰了个正巧。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和慕昭好似相谈甚欢的男子。这男子粉面皓目，自有一份奢华气度，一看就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她主动道：“不知这位是……”
“这是燕公子。燕公子，这位是苏小姐苏大美人。”
“王爷调笑了。”苏雪樱赶紧接话，同时又在脑海里四处搜寻，京都姓燕的大户人家也没有听说过。可是能与嘉敏王走的这么近的定不可能是普通人。
“燕公子安好。”
“苏小姐有礼了。”
“苏小姐是来挑选首饰的吗？怎么没个人跟着？”苏雪樱今日的妆容很是素雅，身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慕昭想起以前自己的好友每次去铺子里挑首饰就是这样的打扮，可以尽情地试戴，很是方便。
“回王爷的话，小女是跟着家父运送原石的属下过来的。不过，久就听闻明珠阁的大名，也想着顺便做几套头面呢。这才撇下他们，就恰巧遇到王爷了。”
“那可是赶巧了。”慕昭笑吟吟的。
苏睿是商界的泰斗，慕昭自然也在各方生意上与他有所往来。明珠阁这边，苏睿向慕昭提供上好的原石，慕昭负责的，就是切玉制玉和买卖。原石采集是很费力的事情，慕昭的资历还做不到自己搭构一个完整的商业帝国。
吩咐了小厮要给苏雪樱折价，慕昭继续和燕明玑向外走。
“方才那个苏小姐是商人出身吗？”燕明玑突然开口问道。
“的确是，怎么，燕公子对美人很是关注呀。”
“才不是，”燕明玑否认的很干脆，“只是看王爷对一个商人之女如此和善很是好奇罢了。”
“本王大小也是个商人，与人和善是很寻常的事情。”慕昭有些好笑，自己在这个王子眼里难得是一个凶巴巴的人吗。
“也不是。”燕明玑突然停下来，认真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慕昭，有些困惑地说：“两年前王爷您去给吾国的王献上雪莲那阵子，满朝都在传您是个硬骨头，硬生生地在满朝文武面前和我们的王磕条件，单枪匹马的却一身傲骨。”
慕昭愣住了，那段往事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么段故事，一时竟有些怀缅。她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燕宿国的人居然是这么评价她的。不过自己那会儿刚刚从北山一路车马劳顿地过去……可能，是有些粗暴吧。也就是把那株雪莲砸在地上想要加价而已嘛……
“其实本王也不是单枪匹马，我身边跟了不少护卫呢。”
“那就是王爷您的气场太强，让旁人都忽略他们了。”燕明玑回话回的很流畅。
你说的好有道理，慕昭一脸炯炯有神。
“还是那句话，若是有需要，尽管来找本王。”
“承蒙好意，嘉敏王也保重。”
“保重。”
终于送走了燕明玑，他走路的姿势昂首阔步，十足的一个骄纵的少爷。他旁边的小厮怀里揣着一个装着翡翠白菜的大盒子，费力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慕昭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爷，”掌柜的轻声说，“现在查账吗。”
“不，”慕昭收回视线，“你细说一下本王刚来时的事，他是在为何事刁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