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摇尾巴的频率好像都有所降低了。小八歌儿好像真的安静下来。不像以前叽叽喳喳。

    楼薇走的时候是想带走一只的。后来想想还是别把它们分开了，尽管他们经常打架，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不过这也有好处。权恒在做设计之余，终于有了别的事情做。给福气洗澡，给静静顺毛和喂食。

    好像一切如常，又好像所有的东西失去了生机，只是机械地延续着过往。

    当然是假如没有那个电话的话。

    ……

    其实是很普通的一天，却又是让他重获新生的一天。

    “请问您是银行卡尾号为5831的用户权先生吗？”

    “是的。”

    “那您于12月10号，也就是昨天在五常妇产医院消费11000元，是您本人吗？”

    权恒第一反应是诈骗电话，但是想到了尾号，才知道那一张卡，可不是最早的时候，自己给楼薇的，不过他可不认为她会想起花自己的钱来。

    “你说具体一点儿。”

    银行里面只知道时间地点，哪里知道具体不具体的事情，就想要得到答案，只有自己去调查了。

    权恒赶到医院去的时候，找到刷卡方很容易，对方却怎么都不肯泄露病人的资料。

    看对方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权恒觉得使美男计的话，或许会有成功的概率，但自己实在不擅长，那就只有装一下可怜试试了。

    “姐姐，您看，是这样的，来做检查的是我老婆……”

    对方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他，比起刚才第一眼，似乎并没有那么不可亲了，要不是因为那一瞬间的表情，其实这张帅气的脸真的很容易让人丧失原则的。

    看着对方正在端祥自己可能是还不完全相信的样子，权恒马上又追了一句：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一看那个银行卡号上面就是我的名字，我给你看一下身份证。”

    好像真的很着急很担忧，其实这一点根本就不用伪装，心里那丝丝的感受，又怎么能够作假。

    “那……”

    没用半个小时，他的心就如同夏日月半的潮水，烫烫的澎湃开来。

    所以那些女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几个名字。没有表现得过于执着，权恒态度是一个方面，他总是世界各地转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即使是自己婚礼之后，假公济私开除贺芝敏，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清净而已，更深层次的，到了最近才开始想。

    就是那些人如同楼薇一样，也是自卑的。可能会差距小一些，但并不能在心理上有更小的落差。

    外貌，能力，财力，气质，家世。那样不是拔尖的呢。楼薇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明白，自卑不止有自己，而一直没变过的却是自己无疑了。

    这次参加节目的游戏真的非常危险，即使是有保险绳，那么深的峡谷，光看一眼就晕了。

    轮到楼薇了，看着那一段距离，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暗暗的把保险绳的扣子摘了下来，闭上眼，越过了那一米半的距离，心里想着下面那些深谷，能埋葬了自己那些纠结就好了。

    她确实是那么想的，也是那最深的依恋和绝望，让她期盼着来生。

    成功了就放过自己，失败了就成全了自己。

    然而，她跳过去了，却晕在了对岸。

    后来每每回想这一段，都觉得对不起小意和小外，这也是后来权恒想让她再次怀孕，她虽然知道，却并不点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的原因之一。

    离开之初，其实没有孩子才是上天对她最大的仁慈，也是对孩子的仁慈。

    而现在却成了两个人分开的借口，其实真的很好。

    她缓缓地掀开眼帘，隐藏了自己猜出来的原因。

    “有些贫血了，我没事儿。”

    但在这之后，无论是原来约好的节目，还是以后有别的找她，即使开出的条件再高，她都没有再去过。

    薄薄的一层雪，四周特别静，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形如从踩在自己的心上。

    冬天来的这么快，仿佛夏天从来没有过一样。

    其实自从两个人好上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自己能为对方做点什么，但好像直到分手自己也没能。

    即使两个人已经分开，结果这么惨淡，楼薇都从来没有后悔过，也没有在想过和那个叫舒朗的人，能和自己再续上什么关系。

    原来这么热热闹闹的给自己一个人生的高潮，是为了让自己摔得更惨一些呀。

    静静的冷漠着，一辈子都是自己和自己较劲而已。

    这次她终于忍住了要流下来的眼泪。而那泪却直接流进了心里，或许是经过了整个身体吧，那种酸涩苦楚席卷了她。

    本来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了，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之前极力求得却求而不得的，却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悄悄的埋在她的腹中了。

    关了手机，静静的呆了两天，想象着他走过的那些地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出发，一周的时间，拍了许多照片，后来出了一个摄影集叫做“他来过的地方”，而这个影集大约永远只有自己看了。

    然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再一次来到医院，却没有能做出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决定了好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守株待兔的兔，所有的纠结都看在他眼里了。

    权恒不敢上来，他懂她一次一次的，有高兴，假如她……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又有对自己的鄙视和可怜，现在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留住她了吗。

    最初的兴奋雀跃过去，第三次见她来医院的时候，权恒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理智，看着蹲在路边草丛，不知道是呕吐还是难过得直不起身子的她，心一丝一丝的抽痛着，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任何计划都不能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