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聊天的时候,他也是好好的,就在我们聊着的时候,他突然说嗓子痒,便咳出黑血块了。当时他就晕了过去,他怕死。不过话说过来了,谁不怕死?赶明儿,你有空了就去看看他吧,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根生的父亲说道。
“唉,我知道了。”根生说道。
根生的父亲看了看我,像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张张嘴,什么也没用说。我知道他这时候心里正是难受的时候,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正吃着饭的时候,村长抱着一个新的被子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哦,是村长呀,你来由什么事儿吗?”我问道。
“没事儿,我今天到乡里开会,乡领导特别嘱咐,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并要保证你的安全,我就寻思着山里不比县城的条件,夜里冷,所以给你抱来一套新的被子。”村长说道。
“我来的时候带的有被子,不必这么麻烦,我用不上,你还是抱回家吧。”我说道。
“那不行,把你冻坏了,我可担待不起。”村长说道。
根生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村长和他父亲一起到了院子里,把我一个人留到了屋子里。觉得很奇怪,便坐到了窗前,竖起耳朵,试图听清他们的讲话。
他们虽然在说话的时候,尽量的压低声音,但是我还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二伯,要我说呀,你还是让他明天赶紧离开吧。”根生说道。
“为什么呀?”村长奇怪的问道。
“今天上山的时候,我看咱们村子,看得清清楚楚,学校大门上写的好好学习我都能看清楚,他却什么也看不到,还说只看到一团雾,咱村子里什么情况你有不是不知道,他真有什么好歹的话,你真承担不起,他怎么说也是县里来的领导干部。”根生解释道。
根生的一番话,确实让村长有了一些担心。
“是这样啊,我该怎么跟他说呀,他也是接着任务才来的,我一个屁大的村长,我说让他走,他就能走?”村长担心的说道。
“那想想办法呀。”根生说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村长说道。
“要我说,什么办法也不用想,就冲他今天早上说的那番话,他就不会有事儿。”根生的父亲突然说道。
“你说的轻巧,他留在这儿也不一定能找到水源,他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你又不能打包票,他就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儿。”村长说道。
“我能打包票,他会没事儿的,并且我还能打包票,他一定能找到水源的。”根生的父亲坚定的说道。
“你呀,你就是死犟死犟,我才不听你的呢,赶明儿,我就去乡里去,求乡长帮忙去协调这件事儿。”村长说道。
听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的走到屋门口。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走,找不到水源,我不会走。查不出怪病的根源,我也不会走,就算是我死到这儿了,也跟你们没有关系,我今晚儿就写份报告和遗书。你们放心,我绝不拉扯你们。”我说道。
“阳翟哥,我这是为了你好。”根生焦急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村长也说道。
“我说过了,就算是通知下来了,要我回去,找不到水源,查不出病因,我也绝不会去。”我说道。
“你能说个理由不?”根生的父亲,突然问道。
“没有什么理由,我就觉得我如果能为全村几百口人找到水源,能找到病因,就算是我死了,也就值了。”我坚定的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再拼一回老命来帮你,就是死了也值了。”根生的父亲说道。
“你就别在掺和了。”村长急忙拉住根生父亲的衣服,对他说道。
“你赶紧给我滚喽,你就不配当村长。”根生的父亲犟脾气又上来,对着村长便吼道。
根生见事情要闹僵,急忙的劝着村长,拉着他离开了院子。
根生的父亲上前几步,一把攥紧了我的手腕,让我感到生疼,他拉着我进了房间,让我在一把椅子上坐好,他站在我的对面开始解起扣子,突然他用双手将自己胸口的衣服拉开,露出了胸膛。
“你看,我其实早就有病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死。”根生的父亲说道。
我看到根生父亲的胸口的时候,一下子惊住了,我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只见他的胸口完全的透明的,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样,完全的能看到胸膛里的肺叶在一起一伏,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
“这,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我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根生的父亲慢慢的挤上了衣扣,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年轻的时候,就一心想为村里几百口人找到水源,但是从我有这想法起,村里的老人们就开始劝我,说我们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水,说我是在瞎想,瞎忙活。我问那些老人们原因,他们却都说不出个道道来,只是说祖上传下来的话,就是我们这里注定没有水。我年轻气盛,不信邪,于是约上村上的老伙计大贵,一起在村子周围找水,几年下来,我们前前后后,挖了三四十口井,但是都没有找到水。”根生的父亲慢慢的讲述道。
“后来呢?”我急忙的问道。
根生的父亲掏出烟袋在凳子上磕了磕,然后不紧不慢的填上烟丝,点火,深深的抽了一口。
“后来,我们俩就寻思着,村子周围既然都没有找到水,就想到苦水井旁边试一试,毕竟苦水井里面还是有水的,保不齐在它周围就能打出好水来。于是我们就开始在苦水井的周围开始挖新井。就在我们动工的第三天,新井挖了近一丈的时候,我们觉得下面的土越来越湿,像是要出水的样子,我们都有了盼头,就干得更提劲了。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干得有些累了,就在井边休息,大贵问我,如果出了甜水后,我今后还干什么。我说,是也不干,就是好好的种地,只要能打出好水,我就算是心静了。大贵说,如果出了好水,他就卖水,一桶水一毛钱,爱掏不掏。他还说,整村几百口,没有人愿意帮忙,打出好水就不能白白便宜那些人。我们正在闲聊,突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哭泣,那哭声直揪得人心疼,我想过去看看是谁在哭,大贵不同意,他说,听声音不熟悉,应该是杨家的人。我说,不论是那家的人,哭的那样伤心,一定是有什么难处了,于是我就顺着哭的声音跑了过去……”根生的父亲,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停止了讲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爹,你跑过去之后呢?是谁家的人在哭呢?是杨家的人吗?”根生问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根生已经返回,他看到他的父亲正跟我讲述过去的事情,便静静的站在门口,依着房门站着。
根生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根生。
“你过来,也坐下,有些事情你也必须知道。”根生的父亲说道。
根生搬来了凳子,坐到了旁边,他父亲把烟袋又添上烟丝,抽了起来。
“当时,我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可是那声音总是像在离我不远处的样子,我怎么也找不到是谁在哭,于是我越跑越远,后来我只好返回到井边,到井边的时候,我看到大贵已经不行了,他不停的吐着血块,不停的吐,不一会儿便死了,他在死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别再找水了。他是得病之后,死得最快的一个,从得病到死,就是短短的一袋烟的功夫。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找水,而是开始查找这种怪病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