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指着自己的脸,沈声道:“我是西华皇后。因安睿王政变,奉皇上之命,借兵铲除此人。我保证,只要你们让道,绝不伤害你们。”
一阵沉默掩盖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半天,一个老爷爷朝我走近,玻垩鄱讼辏“真是皇后??
我还没开口,另一个人就抢道:“笑话!皇上可是下达谕命,要我们找到被恶徒擒走的皇后。如何是安睿王政变?少睁眼说瞎话!”
我轻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子,“枉费你们住得离皇宫如此之近。就不曾听闻皇后失踪后,皇上再无参朝、不理政事?”这件事,也是我最近听来的。若不是我们沿路靠着西华边境行走,也不会有西华的消息。
见他们愣在一旁,我继续加油添醋,“就不曾听闻安睿王代理国事?”
魏善走上前,朝大叔们哈哈大笑,“整个西华都成这样子了,看来覆灭是早晚的事。”他换上尖锐的眼色,低声道:“一句话,让或不让——你们的皇后可是为了救国,大老远从絜国借兵。你们真要辜负她?让西华终日无主?”
他们这时才把路让出来。
我呼了口气,非常害怕喜八拉他们凶多吉少。还有,冥懿会不会把他的兄长怎么样了?虽然我痛恨冥略,却不希望他有个三长两短……希望他把国玺藏好,这样冥懿才不会动杀心。
我不懂冥略跟冥懿赌的用意,还没事找抽拿龑符赌,真是疯了!非要把西华弄得乱七八糟,就不怕华紫芙趁虚而入?
不过,华紫芙也没胆乱出兵吧?毕竟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精兵。
“不好了、不好了!”被派去探查的士兵急急忙忙地冲了回来,大喊:“整个中州都是埋伏。”
“这是什么意思?”魏善一对粗眉皱在一块。
士兵大喘口气,“每户民房里,都藏着数十名西华兵,就等着我们踩入陷阱。”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冥懿已经猜到我借兵回来?所以设下埋伏?可我们从头到尾都在絜国绕路,他如何有消息?
没等我想明白,刀刃相撞的声音响彻,我看到了宛如恶梦般的西华精兵。一身黑衣,手脚迅速,让魏善的兵士反应不过来,连连后退,还得要三个人连手,才能牵制。
我们太小瞧这些精兵了。
一波又一波的黑衣精兵涌入,我们虽有十万大军,但实际上,入境西华的兵士很可能不到十分之一,后头还有好长一大队没跟上。
魏善板着脸,提起大刀,就跟几个精兵打起来。
我深吸口气,连忙骑上白帅帅,想找到缝隙逃出。毕竟我不是有武底的人,在这边搅和,要不了多久就变成肉片。
魏善大刀一挥,扭头,朝长弓队大喊,“放箭!”
因为万箭齐发,我也不敢有所动作,不然会变成刺猬。他们继续奋力向前,我则是观察四周,看能不能找到回宫之路。总觉得这些精兵只是在拖延,冥懿或许已备好一切,等我们自投罗网。
魏善走的那条路,也不是往皇宫的路,估计是死路。
我连忙朝魏善大喊,“跟着我走!别拼死去杀他们。这样十万的兵士也不够用。”
他立刻让马煞停,转身领军,猛跑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像在说,我可以开始引路了。但我的路痴病没好全,虽然依稀记得,还是别冒太大的风险。
我拍拍白帅帅的马头,轻声道:“还记得回宫的路吧?交给你了。”
牠鸣叫一声,似在应答,接着开始向前。沿路尽是精兵埋伏,虽然几分钟后就被解决,可我却不能消停恐惧。
我们离皇宫愈来愈近,后头的军队也慢慢跟上,或许等会的战况会好应付些。
我深吸口气,朝魏善大叔苦笑,“可以的话,请大人护我。此次出兵的目的,是为了擒住安睿王。只要拿下他,众位就可以撤兵返乡。”
魏善哈哈大笑,“自是要护姑娘周全,这可是皇上的谕令啊。”他举刀直指城门,嘶吼命道:“众兄弟,定要拿下西华安睿王!”
无论是西华精兵,还是絜国大军,彼此都杀红了眼,刀刀狠毒。我强压下恐惧,跟着魏善突破重围。如此血腥的场面,我见过不少次了,但亲身经历,永远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可怕。
有好几次,被砍伤的士兵喷血,差点沾到我的衣服。白帅帅早已被波及,马脸上不知是谁的鲜血,怵目惊心。
“姑娘可知安睿王藏身何处?”魏善一边执刀,一边问我。
我摇摇头,无法确定冥懿在哪。只能想到两个地方——天龑殿和干阳殿。
但这两个地方,又不像是他会一直待着的地方……我深吸口气,如果找不着冥懿,至少也要把喜八拉他们救出来,“抓个人问问宫里的地牢怎么去。”
不久后,魏善拖着一名内侍来到我面前,“他说在城西外,安睿王似乎也在那?”
我拧着眉心,瞪向浑身发颤的内侍,质问:“你没骗我们?”
“小人岂敢!”
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魏善带些兵将在身边吧。“魏大人,挑数十名大将跟上吧。皇宫许是障眼法,进入地牢才能真正擒王。”
“分两支队伍,让他们慢慢跟上。”魏善手一挥,几十名士兵都冲了过来。他朝我笑道:“所谓寡不敌众。还是多带些人比较安心,你说是吧?”
我勉强一笑,怕的是这样多的人马惊动冥懿,他如果想不开,要来个玉石俱焚,不就死定了?
我最害怕的是,龙尹日那时有没有活下来,喜八拉和亟风还好好的吗?
魏善挟持着内侍,让他带路。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后头,双手合十,祈祷他们不要有事。真是傻啊,自己耗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回到西华,他们就算不死,也吃尽了苦头。
没多久,便看见一块耸立的石牌,上头写着:邢部地牢。
我跳下马,屏气凝神地向前凑近,发现没有任何侍卫看守,一排阶梯直通地牢。怎么看都是有埋伏。
我瞅着魏善,轻声道:“要不先派个人探查?”
他冷笑一声,随即扯住内侍的衣襟,“你先进去瞧瞧,再给我们消息。”
“可……”他不给内侍出声的机会,大掌一推,内侍就连滚带摔地跌到底下去。还能听到长长一声的哀嚎,“唉唷——”
我不禁皱起眉,觉得魏善大叔太暴力了,但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这是应当的。结果在这时,凄厉的嘶喊声震入耳膜,我吓地倒抽一口气。这样的喊叫,太像恐怖电影了。
魏善递给我一个眼色,一边挥手让几个士兵打头阵。他们全副武装,徐步走近地牢。魏善跟在部下的后头,“姑娘,跟上。”
我立马像跟屁虫一样躲在魏善身后,后头还有一大群士兵护着,这般重重保护,我应该不会死吧?
前头已经传来打杀声,我提高警觉地左右逡视,深怕有暗兵。好不容易进入阴森诡异的地牢后,他们已经把伏兵解决了。
魏善领着一群士兵团团护住我,慢慢向前。一连拐了几个弯道,都没发现人影。因为太过奇怪,魏善大叔也想打退堂鼓了,“还是别再进去,就算兵再多,进入此地无疑是死路一条。”
“确实是死路一条。”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模糊的前方传过来。
我拧眉瞪着身影愈发清楚的冥懿,“臭小子,别给我耍花招,还不快把龑符交上!”
“皇上,你看吧。她回来,心头念着的还是龑符,而不是我们啊?”冥懿那假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