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陶兮灵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刚才脸上癫狂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我好像杀人了……”
就算她生性恶毒，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亲手杀过人，冲动过后，心底涌上铺天盖地的恐惧感。
她杀人了，杀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不，那是白小眠的父母！不是她的！
陶兮灵猛地把手里握着的枪扔在了地上，一张脸变得惨白，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死了才好，死了才干净……”
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害怕？
躺在地上的白氏夫妇人睁大着眼睛，瞳孔已经分散，眼白直直对着陶兮灵，像是在死死地盯着她。
陶兮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就连跳动都有些艰难，“不许看着我！你们听见没有？！我才不会怕你们！”
“没事的，兮灵，他们已经死了……”陶铮很快挡在陶兮灵的身前，不让她看到白氏夫妇的死状，“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兮灵下意识的扑进他的怀里，就像是从前闯祸一般的想要寻找依靠，“哥，哥，我杀了他们……我亲手杀了他们……”
她讨厌这对夫妇，就像讨厌白小眠一样，而且在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之后，这种厌恶的情绪越来越盛。
她恨不得他们马上去死，因为他们代表了她的出身，更是她的耻辱，让她在白小眠面前矮了一大截！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杀死他们！
但刚才她却像是被愤怒与仇恨控制了一般，对着他们开了枪！
“你知不知道侮辱亲生父母是要遭天谴的？”白父愤怒的话语犹响在耳边，陶兮灵第一次对这种迷X信的话感到害怕。
她杀了白氏夫妇，会不会遭到报应？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陶铮紧紧的把陶兮灵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她，“他们该死的，不是吗？”
从今天开始，陶兮灵不再是谁的女儿，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妹妹也好，情人也罢，他都不在乎。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陶兮灵完全已经六神无主。
陶铮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余光里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低低道，“别怕，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嗯？”
他的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般，让陶兮灵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在他怀里不住的点头。
“所以今天开始答应我，别再碰那个东西了，好不好？它已经让你失去理智了，兮灵。”
陶兮灵的表情犹疑了一瞬，抬眼对上陶铮深沉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
“乖女孩。”陶铮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眼神温柔。
……
第二天一早。
白小眠勉强收拾好自己糟糕的心情，第一时间赶到了机场，准备登机。
然而没过多久，候机厅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声，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
“白小姐，你涉及一场重大的刑事案件，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直到警察走到了白小眠面前，她还有些呆愣愣，似乎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抓她，“……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要登机。”
几名警察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们没有搞错，白小姐，你现在出现在机场，该不会是要逃跑吧？”
“我没有想过逃跑，我是真的有急事……”
“白小姐，还是请你跟我们先走一趟吧，要是不配合，请别怪我们不客气。”若是换成别的人，他们早就直接把人抓走了，哪里会这么客气的说话？
说到底，警方还是看在顾廷爵的面子上，留了一些余地。
白小眠咬了咬唇，看着面前这阵式，今天应该是登不了机了，“好，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是你们起码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可没记得她做过什么坏事，难道又是陶家的人做了什么手脚，诬陷到了他的头上来？
从某一方面来说，白小眠的直觉是准确的。
“到了现场，你就知道了。”一名警察眼神复杂的看着白小眠，没有明白的说出是什么事。
这更加让白小眠心中不安起来，一路坐着警车返回，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白小眠准备下车的一瞬间，一个冰冷的手铐忽然套住了她的双手。
“为什么要铐住我？”
“白小姐，我们也是依法办事，现在请指认现场。”
“什么指认现场？”白小眠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愿意去深想，“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警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谎，“你的养父母死在你的公寓里，血从门缝里流出来，邻居报了警。”
“什么？！”白小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警察先生，请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的养父母死在你的公寓，最大的嫌疑人是你。”
“死……他们怎么会死呢？”白小眠一张脸渐渐变得惨白，勉强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可能的，昨天他们还是好好的，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没有警察在回答她的话，他们只是将人带了上去。
白小眠踏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两条腿像是灌了重铅一般，甚至有一瞬间她想要落荒而逃。
她怕，她怕那些警察口中说的是真的。
除非走到了公寓门口，白小眠甚至不用走进去，便看见了倒在门口的两具尸体，地上是一大滩鲜血，甚至已经流出了门外。
白小眠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甚至无法顺利地呼吸，怔怔地看着那两具盖上白布的尸体，瞳孔骤然一缩，一双腿像是钉在了原地一般，无法行走。
“爸，妈，不是你们对不对？”直到现在，她心里仍抱着一丝丝侥幸。
好像不过去看尸体的脸，就能期骗自己。
法医却是一把掀开了白布，“白小姐，请过来辩认，这是你的养父母吗？”
白小眠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眼前更是一黑，整个人几乎都无法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