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你这是非要给我找不痛快吗？”白小眠实在忍无可忍，“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顾南脸皮奇厚无比，“没关系，看着看着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你……”
“小眠，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白小眠眸中有厌恶之色闪过，“当初就算不是顾廷爵，结果也是一样。”
“就算他死了，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顾南不自觉的揉碎了一朵玫瑰花，花汁染红了他的手心。
他恨，顾廷爵已经死了，他都比不上那个男人么？
“我再说一次他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白小眠执拗地强调，一双眼睛里满是坚定，“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你还是走吧。”
顾南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顾廷爵也曾经伤害你，甚至囚禁你，折磨你，剥夺了你的自由折掉你的翅膀，可你还是喜欢他，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我用尽一切去补偿你，却不过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你这都不肯给我么？”
顾南凝视着她，目光黯然，甚至还有几分悲哀。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们？”白小眠眉心一皱，心情有些糟糕，“他不过是生病了而已，我不怪他。”
顾南闻言心里又酸又苦，恨不得现在就找出顾廷爵的尸体鞭尸发泄，“什么都不是伤害你的借口，但他还是做了，你知道吗？顾廷爵他就是个疯子！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和精神方面的问题。”
白小眠听得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五年前……”话到这里，顾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住了嘴，“算了，我不想提他。”
他不想白小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一个死人身上。
白小眠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五年前顾廷爵精神和心理方面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不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吗？难道和她有关系？
顾南情绪恢复平和，对于白小眠他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小眠，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最好还是别留下，顾廷爵吃过的那些药物，很可能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白小眠下意识地捂住平坦的腹部，“我和顾廷爵的孩子，不需要你来操心，就算它有什么缺陷，我也不会剥夺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看着白小眠戒备的眼神，顾南心里发堵，她以为自己会故意去伤害她腹中的孩子吗？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不堪？
“当然，我尊重你的决定。”尽管心里难受，他还是对心上人露出了温和的笑，“既然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它他，就算一辈子养着它都没有问题。”
“不，这是我和顾廷爵的孩子，和你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它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其实我倒希望是女儿，像贝儿一样聪明可爱，长得很像你。”顾南自动过滤了那些自己不想听见的话，陷入了美好的憧憬之中。
白小眠用看神经病似的眼光看着他，“有病。”
现在流行上赶着喜当爹吗？
之前顾廷爵是这样，顾南也是这样。
“是啊，有病。”顾南扔了手里那朵已经揉烂的红色玫瑰，慢慢将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声音低沉又温柔，“那就求你，救救我。”
他这一生，唯一的药便是白小眠。
救救我，我的女孩。
给我爱，哪怕只有一丁点。
……
为了避免顾南继续骚扰，白小眠第二天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便直接出院了。
至于胎儿的状况，因为月份太小，还没办法查出什么问题，所以也不敢确定到底会不会因为父亲服用的药物所受影响。
白小眠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无论这个孩子的状况如何，她都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它，让它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当初的贝儿一样。
她知道，顾廷爵很期待很爱这个孩子。
他说过，要亲自见证孩子的出生和成长，她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回来。
之前的心理医生过来看望白小眠，语气里有些惊异，直言道，“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很多，虽然不该多问，但我还是想说，这跟顾先生有关，对吗？”
“应该是吧？”白小眠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突然发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一样很重要。当我以为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是他的时候，我很绝望，甚至没办法自主呼吸，心脏也很疼。”
“是的，你现在心理已经扭转过来了。你之前认为自己最在乎的人只有贝儿，认为自己最爱她，其实那不是爱。在你的潜意识里，她是你深陷痛苦深渊时的一根救命稻草，放开她，就没办法活下去。”
听着心理医生的话，白小眠像是身陷一片迷雾之中，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拨开了朦胧。
“……是这样啊。”
“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你有贝儿，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顾先生，他们都是你爱的人，都是你坚持下去的力量。你对贝儿的爱从来没有减少，只是不依赖她了而已。”
白小眠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顾廷爵英俊的面容，“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给我打电话。”心理医生还有些不放心，毕竟顾廷爵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原本以为白小眠会大受影响而恶化原来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就怕顾廷爵要是真的……
到那时候，不知道白小眠会如何？
心理医生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有些忧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默默地离开了。
白小眠坐在沙发上，慢慢翻着一本英文书，这是顾廷爵曾经为了胎教晚上念给她的小故事，当时她因为失去自由不肯理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如今摸着这本书，她却能够想起他灯光下英俊如画的眉眼和低柔磁性的嗓音。
看，他其实在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对不起。”白小眠摸摸肚子，想起之前自己还要打掉这个孩子，低声和肚子里幼小的生命道歉，“你能原谅妈妈吗？”
“其实你更喜欢爸爸对不对？”
“他一定会赶回来见证你的出生。”
“我们相信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