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汐看了那白衣公子一眼，想了想稳：“你是玄云，我没记错吧？”

    玄云对着墨云汐拱了拱手说：“墨小姐说的不错，属下正是玄云。此人乃是属下安排在这里守护方家的，无意冒犯，还请墨小姐见谅。”

    那黑衣人听玄云提到他，立刻推金山倒玉柱，干脆利落地对着墨云汐单膝跪地叩了一个头，沉声说：“属下冷鹰，拜见主母。”

    墨云汐的嘴角在冷鹰看不到的角度再次抽了抽，之后她淡淡地看了冷鹰一眼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冷鹰看了玄云一眼，见玄云挥手示意之后他才消失在了几人的面前。

    墨云汐暗中点了点头，冷鹰这般行事看起来像是不尊重她，但却证明了凤凌寒下属的过硬素质素质——对于冷鹰来说，玄云才是他的直属上司，他听玄云的命令才是对的。

    冷鹰离开之后，墨云汐有些没好气地瞪了玄云一眼说：“你们主子的脸皮这么厚的么？我可还没应承他什么呢。”

    玄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您和主子的事情，我们做属下的哪知道，反正我们就是听命行事……听命令而已……”

    墨云汐：“……”她错了，看来这下属和贴身侍卫还是有区别的，一看玄云的甩锅技能就知道，这一定是“贴身”太久，受了凤凌寒的传染，脸皮子的厚度倒是很像他的主子……

    想到这里，墨云汐无奈地说：“果然近墨者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对方家如此费心照料，麻烦你替我对暗中守卫的兄弟们说一声辛苦了。”

    玄云闻言摆了摆手笑说：“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做下属应该做的，小姐若谢，回头记得谢谢我们主子就好。”

    听到这里，墨云汐无奈地摇了摇头，果断拉上玖月开始敲方家的门。

    方问柳的母亲知道墨云汐约了巳时来访，便有意要留饭，故而早早就和丫鬟备了不少的食材在家中，而方问柳则是一直捧着墨云汐画的那些花样子研究着，大有研究出花儿来的意思。

    听到敲门声之后，方夫人阻止了丫鬟，而是自己前去开门迎接墨云汐。

    墨云汐在昨日和方问柳商讨合作事宜的时候就发现方问柳是个人才，故而便有了现在把那间布庄重新开起来的意思，这才约了今日到方家详谈。

    方问柳母女原以为墨云汐前来只是为了和她们讨论一下绣品的收购价格等等，不想墨云汐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出来自己打算开店的意图。

    昨夜墨云汐并没有给凤凌寒说明白她的打算，虽说是布庄，但是她却打算主打那些与众不同的绣品，而且以后不再做成衣，出售布料只是给布庄的运营打一个初期的资金基础，等到她的独有品牌被京城的民众认可之后，就连布料她都打算做一番创新。

    方问柳听完墨云汐的构想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倒是方夫人有些不解又有几分犹豫地说：“墨小姐想要开一家主营绣品的铺子，民妇自然是要道声恭喜，只是……这开店铺与我们有什么干系么？我们这样的妇道人家，怕是也帮不了墨小姐什么，顶多在绣品上尽力罢了……”

    “是么？”墨云汐微笑了一下，看向沉思中的方问柳说，“妇人也是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本事、有能力就去做，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方夫人，看起来方姑娘同您的想法有些不一样呢。”

    方问柳渐渐回过神来，看向墨云汐的目光中随之染上了几分疯狂的意味，墨云汐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淡然的笑着与之对视。

    片刻之后，方问柳眸中的疯狂也渐渐转为了笑意，她轻笑着对着墨云汐盈盈下拜，继而站直了身子满面坚定地指天发誓说：“方氏问柳，在此起誓，即日起奉墨云汐为主，吾主但有驱使，问柳千难万险，在所不辞！”

    方夫人没想到自家女儿突然就宣誓要效忠墨云汐，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柳儿，这是何意？”

    不等方问柳说话，墨云汐忽然也站了起来跟着发誓说：“墨云汐对天发誓，从今以后视方问柳为姐妹，我二人相扶相持，以女子之身，为天下人不知、不想、不敢为之事。卿若不离，我必不弃。”

    墨云汐说完之后，同方问柳二人相视一笑，一边的玖月几乎看得痴了——她居然在两个闺阁女儿的身上看到了普通男子都没有的豪情！

    大宁对女子虽说没有太过禁锢，但是世间芸芸众生轻视女子的观念却是根深蒂固的。玖月在东府跟着墨云宁的时候，就经常听墨云宁说世间万物，尊卑本无不同，不过强者为尊而已。

    如今想来少爷说的确实是对的，既然无分尊卑，不过强者为尊，那若是女子能强似男儿，自然也就不会被人认为无用了吧？玖月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眼前的小姐和方小姐不就是女子中的强者么？

    “小姐！方小姐！玖月也要发誓！”玖月的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一张小脸上满是激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盯着墨云汐和方问柳说，“玖月要永远服侍小姐，永远跟随小姐，玖月要见证两位小姐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方问柳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得一步一步走，虽说你家小姐志向远大，不过如今的第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可不要过早的激动哦。”

    玖月一愣，刚刚的气势顿时又蔫了下去，哎呀，方小姐这一笑都没有刚刚的豪情了。

    墨云汐见状也笑对方问柳说：“刚刚不是还发誓要以我为主的么？现在怎么就欺负起我的丫鬟了？”

    方问柳勾了勾嘴角说：“我方问柳说一不二，说了奉你为主自然不会有别的心思，只可惜你这第一步，我最多只能帮你多绣几件绣品，却是帮不上别的了。”

    墨云汐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见得。我那铺子中有了一个管事掌柜，不过他毕竟是男儿身，对刺绣一事知之甚少，所以我想让问柳你和他一起来做这第一家铺子的掌柜，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