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碧落冷笑了一声，继而开口问道，“你问我凭什么？那你又凭什么？凭什么把我扔到这种丧尽天良的地方？墨云汐……如果不是你，他们还不一定会死呢！那些烟雨楼的人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你问我凭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凭什么？”

    墨云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这件事上她确实没占理。

    而且碧落有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痛楚，如果不是她，烟雨楼的人还真的就不会有这一劫。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当初她设计墨云薇而起。

    墨云薇当时穿了一身白衣使得事情更顺利了，这件事墨云汐并没有想到，然而碧落被扔出去本来就是她计划好的。

    原本墨云汐以为，碧落一个弱女子，即便醒过来之后也只能慢慢走回京城。等她回来之后什么都已经结束了，墨云薇和凤子斌也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面，这样她完全可以找人给碧落一笔钱，让她离开墨家，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碧落压根没回来。

    当时墨云汐并没有多想，还以为碧落身为弱女子不敢单独往京城走所以回去的晚了，再往后她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短短十天的时间，碧落就被卖到了青楼之中。

    说到底，是墨云汐太高估了这个世界上人们的素质，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本应该是质朴的村民，居然会在救人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买进青楼，从而打乱了她原本的设想，间接引发了这场惨案。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墨云汐的错，一次判断失误、一次选择错误，到头来成了这么一个结果……

    墨云汐想的越透彻，就越觉得这些事情的责任都在自己，情绪自然也是越发低沉了。

    感觉到墨云汐低沉的情绪，凤凌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别多想。”

    墨云汐闻言微微一愣，凤凌寒并没有做无用的安慰，没有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他只是告诉她，别多想。

    没错，这种时候确实不应该多想。

    想到这里，墨云汐抬头问碧落：“我想知道你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就到了烟雨楼中？”

    碧落抬手用没有沾染鲜血的袖子蹭去了脸上的血迹，然后冷笑着开口问：“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问了来嘲笑我么？”

    碧落有心不理墨云汐，不过她也知道葛东阳在想安全离开的办法，而她也不介意让墨云汐更加内疚一些，所以她还是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开口说：“也好，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哼，那日我醒了之后就已经在这户人家里了，哼，那混账老东西居然说让我做他那个傻儿子的媳妇……那是个傻子，他配吗？”碧落眸子发红，冷冷地说，“就在他们父子要对我用强的时候，村长到了，呵呵……我还以为村长到了我就有救了呢，想不到村长更是变本加厉，在别人的鼓动下把我卖到了烟雨楼。”

    说到这里，碧落又是冷笑一声：“想来也是，我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拿来换钱怎么也比留在村子里安全，万一我背后的人找到我，给我撑腰呢？毕竟我身上虽然只穿了大丫鬟的衣服，在他们的眼里可也算得上是富家小姐呢……”

    “只是，墨云汐！我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你心知肚明！说到底都是你的错！”碧落一边说着，站在葛东阳的背后紧紧握着拳，有些锐利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来深深的印子，掐的她自己手心生疼。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所有的恐惧转变为怨恨。

    墨云汐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长叹了一声开口道：“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到会这样。”

    碧落没想到墨云汐会道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心中的怨恨越发浓厚了，含怒开口道：“道歉有什么用！你以为你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你道歉了之后我受过的苦就不存在了吗？墨云汐！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吃你这一套！”

    墨云汐看了碧落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说：“我道歉不是为了让你接受，因为我不是在向你道歉，而是在向那些被你连累，无辜惨死的八十几条人命道歉。至于你……从你动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开始，你就没有资格接受任何人的道歉了。”

    墨云汐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皱，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心！”因为她看到葛东阳的手一抖，有什么东西自袖口落入了他的手中。

    就在墨云汐喊出“当心”的时候，葛东阳的手一甩已经扔出来几个先前墨云汐见过的球状物。

    凤凌寒和墨云汐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躲开了，眼前虽然也是变得白茫茫一片，但是这一次是在露天的院子中，比在地下密室的时候效果要差了许多。

    墨云汐和凤凌寒都看到白茫茫之中有两道影子冲了出去，两人捂住口鼻也追了上去，谁知后窗却忽然“咣”的一声响，紧接着小院的后面便响起了交手的声音，而这时候墨云汐和凤凌寒才发现，刚刚的两道影子居然是两件外套。

    暗骂了一声之后，墨云汐立刻穿过房间跳窗子向后追去，而凤凌寒则另辟蹊径，一下子跃上房顶向后面跳去。

    葛东阳的实力墨云汐是见识过的，不用刀的时候和苏京墨不相上下。如今虽然他用上了双刀，但是却带着一个累赘，如此比较之下应该还是和苏京墨差不多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多半是敌不过墨云宁的。

    只是让墨云汐想不到的是，仅仅是她看到影子是衣服然后转身穿过小屋跳出窗子的这么一眨眼的时间，葛东阳已经和墨云宁对了一掌，并且在一掌拍开他之后抱起碧落用轻功往远处跑去。

    这时候凤凌寒也已经到了，当下也没往下跳，直接就从房顶上追了出去。

    墨云汐本来也想追上去的，只是她的步子都还没迈出去，就见墨云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两人面前的一大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