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汐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凤凌寒已经和苏京墨、墨云宁说起了出使南楚的事情。

    墨云宁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凤子阳有一句话倒是没有掺假……如今南楚皇帝已经六十了，此次恐怕事关他们皇储的决定，咱们是该去看一看才行，不过，凌寒是当真不适合去。”

    走神中的墨云汐听到墨云宁这句话，有些好奇地问：“凤子阳说的时候我没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一下……皇帝过寿，怎么和皇储的决定有关呢？”

    墨云宁微微一笑解释道：“南楚人善施蛊，他们也会把蛊当做神灵……南楚每过九年有一次巫蛊神祭，南楚的很多大事、包括皇储的决定多半是在巫蛊神祭上决定。而巫蛊神祭就在南楚皇帝生辰的前十天。”

    苏京墨闻言搓了搓下巴道：“小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曾经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南楚巫蛊神祭的事情，本来上次巫蛊神祭就应该定下皇储的位置了，只不过被慕羽晨破坏了……”

    墨云宁点了点头说：“我前些日子也听翰林院的前辈们提起过，当时慕羽晨刚成为吉王世子，还没有足够的势力和地位，没有办法才破坏了巫蛊神祭……”

    凤凌寒冷笑一声道：“如今他已是吉王了，有了自己的势力也有了自己的地位和根基，只怕今年巫蛊神祭的时候他不是要破坏，而是要夺取皇储的位置了。”

    墨云汐则是理了理头绪之后有些好奇地问：“我怎么听着你们的意思……是要去一趟南楚？是为了看看到底谁继承皇位，还是纯粹想阻止慕羽晨呢？”

    说完她想了想之后又添了一句说：“可是二哥刚刚也说过，凌寒是真的不适合去……那我们还怎么去呢？难道让二哥你混入出使队伍中？”

    凤凌寒闻言低低笑了一声说：“如果真的是‘混入’出使队伍，那还不如我去呢。其实若是能明目张胆以大宁使臣的身份去，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墨云汐有些犹豫地问：“你去？且不说能不能保证十足的安全……凌寒，你能保证陛下会让你去？我看他恐怕很不乐意吧？他本就对你万分忌惮了，万一你再和南楚的皇储有了交情，对他而言又是一大威胁。”

    墨云宁闻言轻笑一声道：“我看不然，陛下不想让凌寒去，可以理解，不过他又该让谁去呢？三妹妹不妨细细想一想，这样的时候陛下肯定不能让凤家的旁支或者随便一个公侯家的子弟去出使，而皇家的嫡系子弟一共就这么几个人……”

    墨云宁这么一说，墨云汐也跟着想了起来，一边想着一边念叨：“首先排除凤子斌，就算他重阳秋猎会表现好一点，陛下对他只怕也抱有很深的怀疑，这种怀疑可比对凌寒要更深一点，毕竟相比于凌寒来说，凤子斌对于皇位的渴求一直表现得很清楚。”

    “其次只怕凤子昂也不行，他的体质太差，接待一下他国来使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这样长途跋涉恐怕吃不消，再来一个水土不服……陛下应该不会对自己的亲儿子这么狠吧？”

    “两位公主还有真儿免谈，大宁好像还没有女子出使的先例，虽然我特别想陛下能开开这个先例，咳咳……”墨云汐说着清咳了一声，眨了眨眼睛道，“凌寒你大哥肯定也不能去，他是王府世子，就注定了他不能涉足任何危险得地方，况且……”

    说到这里墨云汐却是没再多说，不过众人也能理解她的意思。

    况且，凤凌云不止是康顺王府的世子、嫡长子，他还是康顺王唯一的儿子，这种长途跋涉说不清楚会发生什么的事情，就算皇帝想让凤凌云去，只怕康顺王也不会同意。

    苏京墨听了墨云汐这一番分析之后咳嗽了一声说：“这么算下来，也就只剩下凌寒和凤子阳有这个出使的可能了呗……那凤子阳若是和凌寒争呢？要是皇帝把出使南楚的机会给凤子阳呢？”

    “那就……视情况而定了吧……”墨云汐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凤凌寒说，“我倒是觉得，今天凤子阳那话里的意思，不像是要争这个去南楚的机会……你觉得呢？”

    凤凌寒微微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摇头道：“目前来看，很难说，如果就像当初你所猜测的，凤子阳还和慕羽晨有交情的话，那么我们就更要小心行事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救走葛东阳和碧落……”

    凤凌寒这么一说，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前几日他们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猜不出来对方的意图，可如今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么这意图倒也不算难猜了。

    先前苏京墨曾经猜测过对方救走葛东阳和碧落的三种可能，如今套到凤子阳的身上，答案便自然水落石出。

    那便是当时苏京墨说过的第三条：凤子阳想从这两个人身上得知一些他之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却好奇想知道的事情……

    四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墨云汐先开口道：“如果凤子阳真的是一时兴起的话……他大概是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动墨家吧？毕竟凤子斌那个替身是他的人，他应该知道葛东阳他们在墨家祖宅杀人的事情……”

    墨云宁点了点头温言道：“不错，墨家在祖宅和京城两处同时遭针对，只怕是个有想法的都会觉得有问题，凤子阳因此而觉得好奇，又因此去救走葛东阳和碧落倒也不为怪。”

    苏京墨想了想说：“那要是这么算，凤子阳和慕羽晨就算有合作，两人的交情应该也不深吧……吕芷都知道在墨家是找什么人，为什么凤子阳就一无所知，得靠着问葛东阳才知道呢？”

    “那就要看这次出使南楚，凤子阳会是个什么表现了……”凤凌寒沉声道，“不管他是极力反对还是极力建议我去南楚，都不会是正常情况下该有的反应。”

    墨云汐点了点头，然后轻叹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做好准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