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没有深入房间,只是静静地靠着门框盯着里头的人,见夏决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晚了,快睡吧。”
早在夏洛的时候便知道来者是谁,夏决转身看向她听见那番话的同时不禁无奈地苦笑,“你还好说我,你不也是还没有睡吗?”
被夏决戳中破绽反攻,夏洛弃疗打趣地举起双手假装投降,“现在就去睡。”话毕,眼看即将要关上的夏洛却突然冲到夏决旁边把他的耳机夺走再离开。
不等夏决反应过来,夏洛已经带着他的装置一枝箭似的飞奔回房间,夏决跑出房门时走廊已经没有夏洛的身影,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着夏洛离开的方向,夏决挂上宠溺的笑容摇头,转身把门关上后还真的听取夏洛的话把床头灯关上,然后闭眼就睡。
至于夏洛,往来就是大佬的话只有教训别人的时候,她又哪会乖乖地听话去睡。
不过夏洛虽说没有立刻睡觉,但也关上床头灯,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眼光光地盯着天花发呆。
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就算也有人在此,他们亦猜不到夏洛此时为何事而失眠。
当然,夏洛失眠不止有一个原因,除了她心中有事的因素外,还包括身体状况,毕竟快要到十六岁的年龄,夏洛这遗传前世基因的身体毫无疑问地即将面临最大的改变。
她一直没有忘记前世的自己十六岁那年迎来了多大的起伏,那天她既不用上课也没有任务,就这样打算独自一人静静地宅在家中,不想才刚醒来没多久,刚刚梳洗过,还没来得及离开房间就迎来一阵覆盖全身的剧痛。
幸好那天夏洛忍痛致电给夏秋,对方及时回到公寓把正准备入侵的人减口,并把夏洛带到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帮她检查才能逃过一劫。
原以为夏洛是吃错东西引发基因的急促突变,不料,这次进行一番详细的检查,夏秋发现夏洛的血化基因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只是这次的速度太快,所以她的身体才会暂时承受不到而晕倒。
而这事其实是有先兆的,就在几天前开始,夏洛就有失眠的情况,不过她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只是把此当作临时的紧张感而已。
不过深入一想的话夏洛之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时都有相同特征的先兆,所以她跟夏秋经历过第三次突变后就把失眠视作为重点关注焦点。
如今再次失眠,毫无睡意地看着空旷清淡的天花,夏洛没事可干,只好考虑一下未来的事。
例如自己要如何把凤流夜拐过来、万一回不来的话该以什么身份在那边逗留、血化的研究能否单靠她自己继续下去……
上床的时间本来已经称不上早,夏洛在床上这样消磨时间的话其实感觉时间过得挺快,仿佛一分钟就是一个小时似的,当她回过神再望向窗外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
夏洛依然躺在床上,平线看着天花,然后翻身侧躺着才伸手把床边的耳机拿到手中,戴上以后开启装置看新闻。
现在为C国时间上午六点正,本日的焦点新闻刚好才更新没多久,夏洛在新闻网扫过一眼,看到没什么世界大事就不再看下去。
心想着今天是周末,家里所有人都不用上学上班,自然会睡得比较晚,夏洛又把被子扯到头,就算失眠无法睡,至少也能先闭眼养神。
前世的时候因为每次都碰上上课日的原因,夏洛本就把时间都放在学习和任务上,所以从来没有试过在日常作息以外的时间睡觉,自然不知道在这段时间以外是否也会失眠。
幸好的是血化基因貌似只在晚上的时候才特别活跃,早上的阳光紫外线拥有延缓突变的效果,想起这一点的夏洛于是下床把窗帘拉开才再爬到床上尝试入睡。
这虽然只是夏秋当初的推测,但看在现在自己空闲得很的情况,这无妨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方法。
不想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就在夏洛躺回床上不久,闭上眼以后她只感觉意识变得轻忽,一飘一忽都就远离身体似的。
灵魂仿佛漫无目的地在意识之海中移动,夏洛甚至见到前世到今世的记忆,进入一条回忆回廊,把前尘今生的事全都重游一遍。
从以前被父母抛弃,兄长不顾回头找回自己,到被当时的组织首领收留,最后死后重生。
直到跟凤流夜的相遇流到夏洛面前,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触碰这段记忆,不想她的指尖才刚蜻蜓点水般一碰,四周的记忆突然快速从她的身边掠过。
剧痛突然遍布全身,夏洛虽没有因而醒过来,但意识却不由得抽搐混乱起来,在头部痛得无法自拔的一刻,她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洛!洛!”
原本还在记忆之海的夏洛被这声急切的呼唤拉回现实中,她猛然睁开双眼喘着气,夏秋那张被紧张笼罩着的俊朗脸庞随即映入眼中。
夏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一般来说夏洛应该早已在楼下准备好早餐,但是他下楼的时候却看不见本应在厨房的人。
按照夏洛不能再稳定的作息分析的话她不可能到现在还在睡,唯一的解释只有她的身体出现异常,想到这点,前世十六岁的事件在夏秋的脑海中闪过,他暗喊一声“不好”,跑上楼拍打夏决的门让他跟上。
夏决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见夏秋一改淡定自在的表现,整个人明显充斥着急躁,他便知道大事不妙,也没有故意慢吞吞回应,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来到夏洛的房间前,礼貌上还是先敲门,见里头没有回应,也不见什么动静,夏秋起初也以为夏洛只是单纯的睡过头。
只是,就在他们俩稍微放下心石的一瞬间,房内随即传出“碰”一声,某种东西落地的声响,兄弟俩对视一眼,连忙推门而进。
映入眼帘中的景色跟前世的一模一样,夏洛侧身躺在床上,身体虽没有明显的抽搐,但已经床单抓皱的手和湿透贴紧额头的发丝却证明她人正在承受剧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