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蓝的眼角跳了跳,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的。
且不论这五年时光的相隔,两人之间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亲近,就算她一直是他身边的侍读,如今大家都已长大,皇上又赐他与洛湘的婚约,她该懂得避忌,于是笑道:“我知你的心意,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若再同你称兄道弟,甚至不客气的搬进你府中,不知又要闹出怎样的风波来。”
语罢,看了他一眼。
她这话说得十分俏皮,看似玩笑,却是委婉的拒绝了他。
苏睿身子微微一僵,许久才道:“原来你知道了。”他顿了顿,神色有些许无奈:“此举虽是无奈,但你也知,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魅蓝点点头,又道:“但不全因为这个,这些年,在雅宅早已散漫惯了,不大习惯为人左右,很多宫廷规矩早就忘了,届时怕是有失礼仪,因而不能再案侧侍奉,太子还是再寻个机灵点的丫头。”
苏睿的眉峰微微一拧:“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说过,从未将你看作侍读,你又何必看低自己。。”
缓缓上前一步,还欲说下去,却被匆匆而来的侍卫打断,神色慌张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睿的神色倒是无多少改变,只是眸光变得有些淡,顿了顿,转身对魅蓝道:“你既不愿意,今日就先作罢,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洛湘那里,你却无需介怀,出不了事。”
语罢,便也没多做停留,带着侍卫就离开了。
身后,魅蓝轻轻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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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繁星若花蕊般布满夜空。
前年种下的春杏已开满了杏花,在月色下花开似雪。许是白日睡多了,魅蓝坐在自己的小苑中良久,丝毫没有困意。适逢小仆端了茶水出来,她便坐在那株杏树下饮茶。
隔壁沁春园,苏睿离开之后,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魅蓝喝着茶,试着慢慢将这几日的事情拼凑在一起。大脑机制运作起来,也找到许多怪异的地方。首先便是扶苏城近日相传的死者死状面目惊恐,惨绝人寰,但依今日看,并非如此。相反,还是在心情愉悦之时死去。
其次便是那杀人不见影的诡异软桥,若单靠扶苏城中这些资质一般的捕快,想来是很难捕捉到什么了。
因而,韩非才会大动干戈请得隔壁这位来扶苏城相助吧。。。。
而此刻,隔壁小苑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有衣袂轻滑的窸窣声响起,而后院中的桌椅微微动了动,像是有人坐了下来。
“你这会倒有了兴致赏月,方才怎么不一同进宫去,好歹,那老皇帝也派了儿子来请。”院门被打开,一道略带揶揄的声音传来,是白日里那白衣男子的。
“进宫?我为何要进宫?”霁月语气淡淡,听起来竟真带了几分疑惑。
于是白衣男子好心解释道:“近日扶苏城诡异事件频频,想必是老皇帝想要借助月印司的势力。。。。”
却被霁月打断:“你说的这些,与我月印司何干。”
淡漠的声音透过院墙传来,在微寒的春夜里,显得格外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