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晚起,再也不见木鱼到图书馆自习了。每每在图书馆埋头苦干的时候,不时抬头向四周望去,看看木鱼今天有没有来,却总找不到木鱼的身影,心里升起莫名的惆怅。木鱼就在隔壁班,可是我觉得隔得很远很远。每天都会看到木鱼在窗前走过,在走廊、操场、校道常常看到她的身影,虽然也有打招呼,却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心里面填满了失落和空虚。
渐渐地,木鱼旁边便多了一个男生,他们是同一个班的,常常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一起自习。大家都说他们拍拖了,连那个男生跟我踢球的时候也说他和木鱼在拍拖,那一刻,我恨不得把踢球踢在他的脸上,赏他一个球饼,可是我足球踢得不好,要是换了他,也许能在我脸上踢一球饼,他可是有名的前锋了。
好呐,虽然他说是,可是我希望不是,想问木鱼,可是难得遇到木鱼一次,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可是不问清楚,又不甘心。高考在即,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于是每次放学,我都在等木鱼,但木鱼总是和那男生一起走。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逮住一次机会,那天下午放学,木鱼单独去图书馆,我连忙追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木鱼。
“Hi!去图书馆?”我跟木鱼打招呼。
“嗯。”
“怎么不见你的那个男生?”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他踢球去了。”
“听说你们在拍拖,是真的吗?”
木鱼犹豫了一阵子,说:“他成绩比较差,我给他辅导功课。”
“那你们到底……”木鱼不说,我还要继续问,但木鱼一下子打断我的话,说:“听说你现在成绩越来越好,在级里面都能排到前面去了。”
“只是期中考试成绩上去了,一次半次,算不了什么。”
“真羡慕你这么聪明,只要刻苦学习,成绩总能上去。我就不同了,无论怎么努力,却总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也不是了,我也学得很辛苦的,每天复习到很晚。” 被木鱼这么一说,我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脑门。
“你还愿意教我功课吗?”
“当然愿意。我们教室旁边有个自修室,我们可以在那里复习功课。”我喜出望外。
“好啊,你真好人!”
“你打算考什么学校?”
“交通大学。”
“挺难考的吧?”
“嗯,我会更加努力的。你呢,要考什么大学?”
“可能考复旦大学吧,还没想好。”后来我也报考了交通大学。
转眼间,高考结束了,漫长的假期,也是漫长的等待,不知道我考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木鱼考得怎么样。终于熬到放榜了,结果真令人振奋,我和木鱼都考上了交通大学,而那个男生没考上大学,参军去了。
在大学里,我和木鱼不在同一个学院。可大学里到处有招新通知,什么舞蹈协会、辩论协会、书法协会,学生会……都在招收新成员,乍一看,乱七八糟的,我怂恿木鱼参加羽毛球协会,木鱼也答应了,于是我俩一起加入了羽毛球协会。和我们同时加入羽协的还有许多新生,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华和文,华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整天跟一帮男生称兄道弟的,不过球打得确实好,一般的男生都打不过她。而文球技一般,可是又多才多艺,书法绘画,样样佳能,我称她为文姑娘。
我们都是羽毛球爱好者,义气相投,很快便与她们熟悉了。虽然木鱼不常去活动,只要我俩一起去参加活动,她们毫不客气地拿我俩开玩笑。
华最为直接,一看见我们上场,就说:“哟,情侣搭档上场哩。”
“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呐!” 文姑娘也在附和。
“去去去……”我忙着招架她们,没有专心打球,被对面的家伙杀了一球,球还打在我的身上,甚为狼狈,木鱼不但不同情我,还抿着嘴哈哈笑。
“哎呀,你笑什么呀,我跟你是一伙的呀。”我假装生气,木鱼才不理我哩,还在笑。木鱼不理我,我就去告她们两个,但得注意语气,所以可怜兮兮地说:“看,有你们在,受伤的总是我。”
协会要举办新生赛,要安排赛程、出海报、做横幅……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会长和几个协会骨干忙得不可开交。文姑娘的绘画和书法正好派上了用场,被抓去写海报,而我呢,什么都不会,但好在块头够大,干粗重活用得上,于是也被会长抓去帮忙。
文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设计海报时得心应手,图案鲜艳夺目,结构布置合理,书法秀丽大方。大家都说文姑娘是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她的作品自然也是完美无缺。虽然这是有点过火的恭维话,可是文姑娘却之不恭,悠然自得。大伙忙活了一个晚上,文姑娘终于把若干个海报和横幅做出来,会长他们也把赛程安排妥当,我呢,只能给他们打杂,倒挺轻松的。已经很晚了,我送文回宿舍。在路上,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