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你们的房间里,正睡着哩。”
“没有啊,她不在房间里啊。”
“不会啊,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昨晚喝醉了酒,奥莎便让我把你送到我的房间里睡。”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的确是从楼梯旁边的房间出来,那就是米玛的房间。我松了一口气,急急走到走廊的尽头,来到门口,却遇到了奥莎走出来,我非常意外,奥莎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奥莎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怎么了,我就不能从这里出来?”
她是这里的主人,的确可以出现这个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收起了自己异样的眼神,诚恳地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快进去看她吧,”奥莎说:“她的高原反应可不轻啊。”
“高原反应?”我心里打了突兀,怎么昨天没反应呢,其实是我没常识,一般高原反应都是第二天才会有。我大步走进房间,便看到文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我现在才发现奥莎手里拿着一只水桶,里面装了不少呕吐物,那一定是文吐出来的。我便接过奥莎手上的水桶,问:“她怎么样了,严重吗?有没有叫医生?”
“今天早上送去了医院,打了一针,吸了点氧,情况会好起来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谢谢,谢谢!”我连声道谢,心里为着昨晚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惭愧。
“好呐,现在也不早了,我也要开门做生意了。你要是闲着的话,就下来帮忙吧。这只水桶还给我吧。”奥莎从我的手里抢回了水桶,识趣地出去了。
我走到床边,文似乎一夜之间消瘦了不少,她呕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却醉得一塌糊涂,我怎么能这样啊,我就这样坐在文身边自责起来。文一直睡着,呼吸的声音很沉重,她一定很难受,我轻轻地抚着她瘦削的脸庞,心里也同样难受。
过了好一阵子,我想起奥莎的话,便下楼去,看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可是下了楼才发现根本没有客人,米玛在吧台捣弄着酒瓶,看来是在调酒,而奥莎却站在球台旁边打着台球,自己给自己做斯诺克,然后又自己解掉。从她出杆的架势,我看得出她是个高手。
我才站了一会,奥莎便把球杆搁在球台上,问:“会玩不?”
“会一点点,但绝不是你的对手,还是米玛跟你玩会好些。”我猜米玛一定也是个高手。
“他?”奥莎笑了笑,望向米玛。米玛也笑了一笑,耸耸肩,表示不会玩,奥莎说:“他就会调酒、烤肉。”
“会调酒和烤肉也不错啊,”我想起米玛昨晚调制的烈酒,便朝米玛挥挥手,说,“唏,老哥,你的酒可真行啊。”
“不客气。”米玛笑笑说,“今晚给你调杯温柔的。”
“不,千万不要,男人就是喝烈酒。”
奥莎明知道我是装好汉,没有再理我,把球台上的球摆好,然后像正式比赛一样,把白球放在台上,开球。啪的一声,力量很大,把红球都撞散了,如果是比赛,这可是严重的失误,奥莎说:“来吧,我先让你打。”原来奥莎是故意把红球打散,好让我有机会下球。
我从球台底下拿出一根球杆,嗯,好货色,我老实不客气地连下几球,但在一次击打黑球却失误了,黑球走到底袋,因为角度不够,给撞了出来。
轮到奥莎打了,奥莎给米玛打了个手势,米玛便开着了音响,悠闲、轻松的蓝调从音箱里流淌出来,飘浮在这个天蓝色的小酒吧里,让人感到分外的舒畅。奥莎真是个高手,接二连三地把围着黑球打,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把球台上的球打得干干净净。
奥莎又摆好了球,又像刚才那样,把红球打散,让我打。她让米玛调了杯叫做“蓝精灵”的薄荷酒,把球杆竖着放在旁边,然后靠在桌边,双脚交叉,纤长的手指拿着酒杯,细细地啜着薄荷酒,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却又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意味。我看得有些呆了,这真是美得极致。
“打吧,这次可要好好打,不要就败了我的兴致。”奥莎淡淡地说着。
我才还过神来,拿起球杆打球,然而心不在焉,红球没有打进。奥莎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便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又一次一杆清台。
我摇摇头,放下球杆,说:“你这么厉害,我哪是你的对手。”奥莎也觉得我的球技与她相关得太远,便不再要求我跟她打球了,自己一个人练些球来。文还在睡着,我一个人出去逛也是没意思,于是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留在酒吧看米玛调酒。米玛还特意表演几下花式调酒,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问米玛:“你们平常都是这么过的吗?”
“嗯,”米玛放下了手上的活,和我聊起天来,他给了我一杯苏打酒,说:“这酒吧白天没多少人来,奥莎就打球消磨时间,有时候也会上上网。你看那边,就有电脑代客人上网的。”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问:“你们老呆在这里,不觉得闷吗?”
“哈哈,怎么会呢,如奥莎所说,我只会调酒、烤肉,可是我喜欢,我愿意每天都这样过。”
我摇摇头,说:“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