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姬慧、姬歌和乔钰像三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走出娱乐厅。
姬歌说:“我买单,你们说去哪个饭馆?”
姬慧说:“我想吃碗担担面。”
乔钰说:“我从来没吃过担担面,也想吃。”
姬歌赞成道:“好,就依你们。我们去成都担担面馆。”
成都担担面馆不远,在惠惠娱乐厅西面,步行10多分钟,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姬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快1点了,我们得快点走,我下午3点接班。”
姬慧说:“急啥?吃饭连10分钟时间也用不了。”
姬歌连打了两个哈欠,说:“我想睡会儿午觉,昨晚没睡好。现在没精神儿了。”
乔钰望着姬慧,笑着说“全赖你,谁让你一走就没音信呢?差点急坏了姬歌。”
姬慧抱歉地笑了笑。
中午的太阳仿佛被无形的绳子拴在低空似的,似乎一动不动,疯狂地燃烧着,用尽全力释放它的热量,发泄对它羁绊的愤怒;灰蓝色的天幕上飘着一些灰白色的薄云,有气无力地飘着,好像是被太阳烧焦了什么,冒出的缕缕烟雾;街上的行人热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少行人敞怀露胸,赤臂裸膀,叫苦连天。
乔钰抬头望望天空,说:“多毒的太阳呀,简直像个大火炉,快要把人烤成肉干儿了!”
姬慧和姬歌说:“爸妈前几天来信说,我们家乡五月以来,天空一直灰蒙蒙的,太阳像个像个燃烧着的大火球,炎炎地烤着大地。老天爷一点雨也没给下,庄户人无法播种,心急如焚,愁得睡不好吃不香,今年又是个大旱年。”
听姬慧和姬歌提到父母的来信,谈起起家乡的情况,乔钰不禁流起了眼泪,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逃婚跑出来,已经三年多没和父母联系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几次想和他们联系,又怕那个一手遮天的干部知道,找来逼婚,只好打消想法,忍受着和父母天各一方分离的痛苦。
姬歌发现乔钰默默地流眼泪,感到很吃惊,关切地问 “乔钰姐,你怎么了?”
乔钰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三年多了没和父母联系,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在梦里也见不到他们。”
“你可以回去看看。”姬慧建议道。
“我怕那个地头蛇知道逼婚。”乔钰说道。
“你怕他个啥?要硬起来,用法律保护自己。”姬歌开导说。
“法律还不是在他们手中,为他们办事儿?”乔钰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姬慧和姬歌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她们说着来到了成都担担面馆门前。
一辆红色出租车嘎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只见钻出了一男一女:男的40多岁;腋下夹着一个黑色手包,模样鬼头鬼脑;蓝色T恤衫,黑色便裤,脖子上套着条红色领带,歪歪斜斜地耷拉在胸前,像条狗链子。女的看上去20出头,白色连衣裙,红色皮凉鞋;面部白净,柳眉杏眼,红唇皓齿;体态袅娜,两腿修长;秀发齐腰,像黑色瀑布垂在背后,浑身充满了性感的诱惑力。
姬慧立即认出,那男的是惊鸿酒家老板,赵柏。
女的就是赵柏包养的情人,名叫肖茜。姬慧听人们在赵柏背后议论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她。
赵柏挽起肖茜的手臂,正要进面馆,发现了姬慧。四目相对片刻,赵柏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松开肖茜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想到是你呀,真想不,不到在这儿碰见你。”
肖茜见赵柏说话的神态很不自然,以为赵柏遇见了他另一个情人,气得妒火中生,脸色煞白,眼里冒出了愤怒的光芒,恶狠狠地扫射着面前这三个桃花般的姑娘。
赵柏一看肖茜的脸色,敏感地发现了她的误解,指着姬慧解释道:“这是救过我儿子命的姬慧小姐。”
赵柏的话像一桶冷水,立即浇灭了肖茜胸中的妒火,她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像一朵在烈日中怒放的野玫瑰。
姬慧和姬歌觉得面前这个姑娘有点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互相交换了一下神儿,意思是说:“这不是我们初中同学肖茜吗?”
她们同时在心里肯定地说:“是,是的,是她。”她们记起,初一第二学期,肖茜坐在她们俩前面。她学习很好,模样长得很出色,性格内向,有些腼腆,一说话就脸红。她家住在县城里。有一天她没来上学,以后再没有见到她。后来听说,她爸爸不知道因为什么坐了牢,她妈妈没工作,她和妈妈拾荒,抚养两个幼小的妹妹。
肖茜也认出了姬慧和姬歌,感到非常窘迫,脸变得通红,心想:“也许她们没有认出我。”于是她把头扭到一边,无目的地望着什么。
还是姬慧先开口说道:“呀,你不是肖茜吗?啥时候来京的?”
肖茜激灵了一下,立即转过脸来,面带羞色,问道:“你是——”
“我是姬慧,这是我妹妹姬歌,你还能认出我们吗?”
“嚄,原来是你们姊妹俩呀,真没想到!”肖茜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勉强地笑了笑,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
三个同学拉起手,亲切地交谈起来。
赵柏感到没名奇妙,站在一旁像中了邪,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她们。
肖茜好像忘了赵柏,伸出修长的手指,抹了抹眼泪,说道:“我走到这个地步,起初是他威逼我,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多有姿色的小保姆和公司的女员工,成了雇主的情人,或被保养为二奶,几乎都有肖茜的经历,起初被威逼,或受金钱的引诱,最后彻底堕落。
姬慧和姬歌同情地点点头,说:“靠自己的双手挣饭吃,吃得香,吃得开心。以后你有难处来找我们。”
姬歌说:“我在惠惠娱乐厅打工,就在附近。你今后有难处来找我。我姐过些日子才有工作。”
姬歌从兜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想写电话号码,可是没有纸。
肖茜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说:“就写在我的手背上吧。”
“你不怕疼吗?”姬歌犹豫道。
赵柏即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票子,凑上去,殷勤地说:“就写在这上。”
姬歌鄙夷地瞟了赵柏一眼,抓起肖茜的手轻轻地写下了她的联系电话号码。
赵柏像猴子取炭火,烧了爪子,手赶紧缩了回去,向后退了几步,神态十分尴尬,脸顿时变成猪肝色。他拿着票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像突然患了羊角风似的。为了遮掩窘态,他赶紧转过身去,像个贼似的, 低下脑袋把票子塞到手包里。此刻。他猛然想起,还欠姬慧半个多月工钱,于是把她叫到一旁,说道:“我还欠你半个月工钱,好不容易碰见。”说着,他从手包掏出一沓子百元票子,送在姬慧面前。
那天,姬慧受了赵进宝侮辱后,立即收拾东西,愤愤地离开了赵家,没有来得及要这半个月的辛苦钱,后来想,索性不要了,因为她再也不想看到赵家的任何人。这时她见赵柏要给付她工钱,心想:“这钱是我的辛苦钱,他应当给我。”于是她接过钱数了8张,把其余的给了他。
赵柏摆了摆手,说:“这些钱你得拿着。权当我补赏你的精神损失。”
姬慧正色道:“难道你儿子对我造成的精神损失能用金钱补赏吗?”
赵柏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那缺,缺德的儿子,你救过他的狗,狗命,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