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此机会,钟泽看了看这屋子:从外面看不出来,这里面挺大的,正对着门口的对面墙壁上有几扇紧闭的门,角落里堆放着几张桌椅,上面斑驳的痕迹也挺旧的了,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长桌,不过整理得很干净,看起来挺舒适的,比较煞风景的是房间的角落摆放着几个错落的棺材,钟泽汗颜,这可能是柯特与他同僚的住所。
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样子的人正坐在桌前,女的长得很标致,正对着钟泽甜甜地笑。而她旁边那个男的是愣了一下,才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他的样子比较难形容,他外表是个没什么特别的人,大众化的脸,纯属丢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真要说他有什么的话,就之有那双眼睛比较特别了,看起来好像没睡醒的样子,有点像……
“那个神经病在干嘛呢?”上清也不介绍这几个人,就左右张望半天,开口问道。
“他在……”那个男的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扇门,他说话速度奇慢,听得人牙痒痒,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上清已经拉着钟泽冲向那间房间,门都不敲就打开了。
“喂,小子,你最伟大的主人回来了!”
听得出上清的语气颇为兴奋,可惜眼前出现的一幕已经剥夺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已至于下巴都快掉了……
一个黑发的少年赤条条地站在里面,侧着身子,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看他的样子,他是刚洗完澡吧!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钟泽脑子里几乎是空白一片,不知是这景象太让她震撼,还是那个人太让她吃惊,半晌才回过神来,“呃,李愁君!!——”
钟泽没想过自己的分贝竟然可以这么高,声音之嘹亮也许可以回荡在整个老教堂里,只是之后随之而来的视线堆积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的头一下子抬不起来了。
上清转过头来看了看钟泽,又疑惑地看着李愁君,气氛平静,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愁君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人,微微低下头来,嘴里冒出了一个字:“哟。”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缓慢的扯着衣服一件一件地穿。眯笑的眼睛模糊了他的眼神,令那双躲在睫毛后面闪耀的黑耀石看起来分外诡异。
李愁君动作缓慢,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完,他抬起头看着上清,脸上展现出一个娇柔的微笑,随后眼神一飘,他似乎才注意到上清身边的钟泽,开口问:“夫人,今天也来了……”
“我这是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啊。”上清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急急地说。“你是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出了一大堆疯子,尸体来拜访了,连‘十字路口占卜’都出来了,我还真想随便找个坑,安静地住进去了。”
“‘十字路口占卜’是十月说的那个吗?上清,怎么了嘛?”钟泽呆呆地看着上清,又转头看向李愁君,只见李愁君一双皓眸荡漾着水一般诱人的秋波,白皙的肌肤就像瓷器一般不带一点瑕疵,血红色的双唇勾勒着性感的线条,乌黑的短发上还滴着水珠,虽然仍然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哦,你就为这,要把夫人带到我这来?”李愁君似乎对上清的话有了点兴趣,一听到‘十字路口的占卜’立刻又绽露了笑容,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轻飘飘地走到钟泽的面前。 “夫人似乎还不知道这个民俗呢,想必很好奇吧,要我给您解释一下吗?”
一阵沉默……
半晌,李愁君瞟了一眼身旁那个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的上清,再次转头来看着钟泽。“不要紧张嘛,你相公还是挺帅的,可惜是个疯老头……”随后,李愁君从钟泽身边缓缓走过,就在与她擦身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微微地靠近钟泽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夫人放心吧,我不是他的男宠,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听了这话,钟泽咯噔了一下,眼神中的那份震惊如同看到了一只怪兽,脸上的燥热如同被撒哈拉沙漠里的太阳烤过一样,心里郁闷,怎么李愁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哪怕她刚才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在她低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时候,上清却漫步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站在她的身后窃笑。“小忘,很幽默,真会给我惊奇,哈哈。”
这群家伙都会读心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钟泽咬牙切齿地问:“上清,你来这,到底想干嘛?”
“噢,之前,是我请他来的。”意外地,先开口的竟然是李愁君,而上清只是微笑着站在她的身边,对李愁君摆了摆手指。
“只不过,我以为他不会舍得把您带过来。”李愁君的表情颇为开心,漫步走到桌边,面对着几个人,好像主持会议似的。“您来了,我们就开始讨论吧。”
“等……等等!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啊。”钟泽赶紧抬起头打断了李愁君的话。
“这个嘛。”李愁君一笑,拉过手边的一堆纸,从中翻出一些文件,轻轻递到钟泽面前。“这是我的资料,您看了就明白了……”
钟泽赶忙接过一看,所有的资料显示,李愁君是个心理学医生,上清带她来看心理医生,而且还是找李愁君。猛地想起,上清曾经说她有梦游症,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转过头去一把抓住吐着舌头的上清,“上清,你……”她话还没有说完,李愁君却突然抽掉她手上的那资料,折了之后收进自己身后的抽屉里,随后抬眼,又抛来一个妩媚地坏笑。“无论如何,我接受了你先生的邀请,我原本也有求于他,所以给您个免费的治疗……绝对安全。”
钟泽看着手边那神情委屈的上清,李愁君一脸得意的微笑,不能怪她太笨,她还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