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神色微冷：“你真以为今日陛下退了一步，你便能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

    “母亲终日礼佛，心中向往净土，朝堂之上明枪暗箭，波谲云诡，又何来的净土，不过是比谁更心狠罢了，只要我狠得过陛下，我就不会输，穆家就不会输。”

    “老身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穆老夫人说罢，冷然转身，身后传来穆衍的声音：“母亲，我所谋所为，都是为了穆家。”

    穆老夫人顿住脚步，回身讥嘲地看着他，她虽未动怒，目光却极冷：“你为了穆家？穆家在你手中，成了乱臣贼子，成了陛下眼底的一根刺，你哪是为了穆家，穆家不过就是你的一块垫脚石，你所谋所为，都是为了你自己！”

    “母亲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

    “老身只怕活不到那一日了。”

    穆老夫人走后，穆起从远处过来，站在穆衍身后，拱手道：“大人，”

    穆衍负手站在长空之下，看着祠堂的大门，沉声道：“依计划行事。”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传信给暗阁了。”穆起问道，“大小姐被关在天牢，只怕是九死一生，可要让人救她出来？”

    “此时救她出来，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一颗废棋，她若命好，自然能捱住那些大刑，等着穆家全身而退，若是时运不济，折在天牢里，亦是她命数如此。”

    穆起噤声没有说话。

    穆清歌有用时，才是穆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与路边的草芥无异。

    穆衍眼底精光暗沉，沉

    沉吟道：“不过，倒是可以把此事透露给元瑢知道。”

    穆起目光一动，躬身道：“属下明白，这就命人行事。”

    “大人，”管家急匆匆而来，小心翼翼道，“陛下把穆妃娘娘的尸体送了回来，说是，有罪之人，不配入皇陵。”

    穆衍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天气炎热，停灵两日，命人火化了。”

    管家犹豫道：“老夫人那边”

    “母亲若是问起，就说是本相之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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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应声退下，吩咐下人搭建灵堂。

    穆嬷嬷前去禀报穆老夫人：“老夫人，陛下把娘娘贬为庶人，送还穆家，老奴听管家说，两日后，要将娘娘火化。”

    穆老夫人面色平静，唯有眼底凝着一抹沉痛，她沉沉地坐在那里，一瞬间苍老憔悴了许多了，鬓间银发雪白。

    穆嬷嬷见她不言不语，心下恻然难受。

    她知道，穆老夫人的心里，比她更难受，更痛。

    穆妃虽然有罪，但不管怎么说，穆衍与穆妃都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妹，陛下都未曾下旨挫骨扬灰，穆衍居然要将穆妃火化，半点也没有考虑到穆老夫人，未免太过狠心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