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回荡着蓝澈嘶吼。
他抱着东方羽再房顶上坐了许久,直到天色破晓,蓝澈才动了动早已酥麻的身子。
抱着东方羽纵身跃下的房顶,一直守在房顶下的子邱,见蓝澈下来了,便立即迎上前去,“王爷。”
“准备后事吧。”蓝澈看向了子邱,嗓音嘶哑的说道。
说罢,便抱着东方羽回了卧房,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了锦榻上,指尖轻抚她的面颊,满满道,“你若是累了,就睡吧,我不会怪你的。”
“小莲。”蓝澈将东方羽的近侍唤了进来。
“王爷。”小莲欠身一礼。
“给王妃梳妆。”蓝澈说罢,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门外,侯在门口。
小莲大着胆子上前,为东方羽换上一袭雍容华贵的艳丽的衣裙,又挽了精致的发髻,佩戴着凤冠。
待梳妆好,蓝澈又进了屋,屏退了小莲。
他坐在了榻边,握住了东方羽冰冷的手,看着她苦涩一笑,“羽儿,你知道吗?你小产时候的孩子活下来了,是个儿子,是那个奶娘偷偷将活下来的孩子带出了宫。我也是才知道,你说可笑吗?”
方才就在他门外等候时,子邱突然回来,告知了他这件事情。
“但愿我们的儿子,不会像他的爹娘一样,背负了太多太多。”蓝澈满脸的疲惫,双眸中布满了血丝,眼底也泛起了淡淡的乌青,就连下颌竟也一夜露出了胡茬。
东方羽亡故一事很快便在宫里,以及朝臣之间传来了。
唐宛如正给墨逸尘更衣整理朝服时,便听闻子尘来禀,“王爷,摄政王妃,昨天夜里病逝了。”
“病逝了?”唐宛如惊讶不已,那日见还是好端端的人儿,怎么会突然病逝了?
“对外传的确如此,但整个摄政王府,固若金汤,很难探查到真正的死因。”子尘面带愧疚地说道。
“她该不会是为了兵符,才触怒了蓝澈,所以才会……”唐宛如看向了墨逸尘,双眸圆瞪,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更加难安。
墨逸尘握住了唐宛如的手,柔声道,“难道你忘了那日东方羽说过什么吗?怕是如今我重获爵位,他按捺不住了。”
唐宛如秀眉皱了起来,“蓝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爱他的人。”
“怪只怪东方羽爱错了人。”墨逸尘轻拍了拍唐宛如的手背,以示安抚,“你放心,蓝澈迟早会为他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唐宛如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了,我该进宫上朝了。你再睡会,还有我已经派人去西凉瑞州,将小桃接回来了,不出一个月,她就会回来陪你了。”墨逸尘在唐宛如的额头上轻叩一吻。
“好。”唐宛如扬唇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墨逸尘出了府,乘坐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宫。
唐宛如在府里闲着无事,便查看着府里的账目,亲力亲为的安排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尘王殿下到。”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嗓音,墨逸尘踏入了大殿。
背脊挺直,一袭四爪蟒袍,步履沉稳一步一步走到了群臣之首的位置。
“臣等参见尘王殿下。”众臣齐齐拱手一礼。
“诸位大臣不必多礼。”墨逸尘摆手免了众人的礼,周身弥漫着一派帝皇的威仪,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群臣一时心思各异,墨逸尘回归朝堂,会再次掀起朝局的波澜。
墨逸尘漆黑的双眸,在众人的面颊上一一扫过,随即静候幼帝。
墨逸尘淡漠瞥了一眼,本该是蓝澈所在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他又想到今晨子尘所说的事情,嘴角微扬,看来今日蓝澈是不会上朝了。
“皇上驾到。”
一袭龙袍的墨荀在陈公公的伴随下缓缓走向了龙椅,然而在墨逸尘的面前却停了下来。
墨逸尘朝着墨荀拱手一礼,“皇上。”
墨荀在众臣的注目下,拱手回礼,“叔父。”
“皇上此等大礼,臣愧不敢当。”墨逸尘微微弯了弯身子。
“叔父自是当得,若您当不得,怕是无人敢当。”墨荀脆生生的一番话,令墨逸尘有些诧异,现在的墨荀不过九岁,却能说出这番话来,此子不敢小觑。
“臣谢皇上抬爱。”墨逸尘看了看墨荀,随即又恭敬地说道。
墨荀走到了龙椅上,坐了下来,看向了蓝澈所在的位置,见其未至,便开口道,“摄政王怎么没有来?”
两个称谓,便让众人心如明镜,更有的朝臣,已经在心里暗自盘算,是否该重新站队。
其中一名朝臣迈步走到了殿中央说道,“回禀圣上,摄政王妃昨夜病逝,摄政王正在府中处理后事,所以未能早朝。”
“哦?摄政王妃病逝了?”墨逸尘眉梢一挑,看向了那开口说话的大臣。
“正是。”那大臣在接收到墨逸尘随即的目光后,便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既然如此,皇上该体恤一下摄政王。”墨逸尘又看向了墨荀说道。
在朝会退散后,便由陈公公带人送去了棺椁以及银钱,沉钱香等等。
墨逸尘与柳承寒暄了几句,便乘坐着马车径直回了王府。
唐宛如得知墨逸尘回来了,前去门口相迎,“如何?早朝可还顺利?”
“蓝澈并未早朝,而是留在府里处理后事。”墨逸尘牵着唐宛如的手,二人朝着卧房走去。
“逸尘,我们不妨前去探望探望。”唐宛如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
墨逸尘思忖了一番,点了点头,“好,我换身便衣就去。”
待二人更换完衣衫后,乘坐马车去了摄政王府。
然而却被拒之府门外,是子邱拦下的,“尘王殿下,尘王妃,我们家王爷闭门谢客,还请二位见谅。”
“既然如此,那便不叨扰了。”墨逸尘与唐宛如转身欲离,忽闻蓝澈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进来。”
二人进了府,便瞧见了蓝澈憔悴的模样。唐宛如紧皱秀眉,心生疑惑,疑惑东方羽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