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听了慧太妃一番话，立即明白了一件事。
“太妃娘娘，您的意思是，太后想借着秦婳在后宫的地位来拉拢秦大人？秦大人又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自然是不会同意，那……那这不是说不通了？”
凌歌说了一半便又疑惑了起来。
柳惜若点点头，“若是真的公私分明，那就不会把秦贵人送进宫才对。”
慧太妃也跟着摇头，“照道理的确如此，但是秦婳在宫里是事实，这说明秦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慧太妃把目光落在了凌歌身上。
凌歌一愣，觉得慧太妃似乎没有把话说完，“太妃娘娘，您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秦慕两家都是重臣，但是若这般吵下去，必定是要敌对起来，好用的人只有团结才对皇上有用，一旦敌对，对皇上而言那就是损失。”慧太妃轻声道。
柳惜若也帮腔，“确实如此，要是太后再去动摇一方，那就更加说不准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动摇两方不成？”凌歌耸肩。
但是看柳惜若和慧太妃的目光，好像还真的觉得她有这个本事。
慧太妃起身，“茶也喝了，话也说了，回去好好练练，明日哀家再来抽查你。”
……
回到临华殿，碧水带着青青还在收拾那些礼品。
“主子，这是整理出来的单子，上面都写清楚了各宫送来的东西，望主子过目。”
凌歌应了一声，打开清单，字迹工整，写得是清清楚楚的。
“碧水，你做得很好，本宫就是喜欢你这般能干的宫人。”凌歌随便拿了一对翡翠耳环递给了碧水。
碧水收下后便行礼，“多谢主子。”
“下去吧。”凌歌打发碧水下去。
等碧水一走，凌歌就把手里的清单递给了红缨，红缨前后审查了一遍，的的确确一点错误也没有。
青青嘟嘴，“都是我一直在整理，怎么她倒是讨到好处了。”
“哎哟喂，给你的还少啊？”凌歌捏了一下青青鼓起的腮帮子。
青青笑盈盈的走到凌歌身侧，“主子叫我盯着碧水姑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凌歌问青青。
青青看着没头没脑的，盯着碧水，碧水想必也不会对她设防。
青青想了想，“要说奇怪的地方也没有，算是姑姑们中尽心尽力的一位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亲自摆设的，若是弄得不好，她都是要训斥的。”
凌歌环顾临华殿，富贵华丽，是不是太奢侈了？
“这些都是皇上赏的？我看皇上的品味没有那么差呀。”凌歌有些欣赏不了。
青青指了几处，“可能是改了布置，皇上赏的都是一些清清浅浅的东西，碧水姑姑说毕竟是给先皇后用的，所以就叫内侍殿换了新的，内饰殿的人知道主子现在得宠，自然是听话的。”
说是只改了几处，但是这金灿灿，绿油油，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暴发户。
“青青，你和小安子去改回来，若是碧水问起就说拆了先皇后的东西怕不敬，赶紧把这些晃眼的东西换走。内侍殿的便宜你也敢占？今日你得宠他们就哄着你，明日你罗马，他们能来拆房子你信不信？”
凌歌才不要这些人拍马屁，弄不好还欠着人情。
青青立即点头跑了出去。
红缨翻了一遍，将一个小木盒子拿了出来递给凌歌，“找到了，这就是秦贵人送的。”
比起其他人送的东西，秦贵人的东西比较小巧，很容易就埋没在这些礼品堆里。
“碧水写着是一对玉人，寓意琴瑟和鸣。”红缨解释道。
凌歌打开木盒子，里面的确是一对玉人，一男一女，女的怀抱古琴，男的手握长剑。
“这是祝福我和皇上的意思？”凌歌指着玉人道。
红缨点头，除此之外还能祝福谁？
凌歌托腮摇头，“后宫都知道我是将门之女，不会抚琴，皇上白绫绕臂，从来不用锋利武器，这两个人哪一点像我和皇上了？这女子我看到是有几分像秦贵人，至于这男的……”
“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往下的话可别说了。”红缨指着殿外，深怕被人听见了。
“哦。”
凌歌应了一声，把男子的玉人拉近了看，前前后后翻了一面，若有所思。
红缨将玉人放回盒子里，然后合上放在一边。
“红缨，你去打听一下慕家的消息，我要最真实的消息，你可懂？别听那些小道消息乱讲。”凌歌嘱咐红缨。
红缨微微叹气，“主子，这多管闲事的事情，您是改不了是不是？”
“嗯？你这是要教训本宫了？”凌歌假装板起脸，连本宫都自称了起来。
“不敢，红缨这就去办。”红缨一笑，似乎也习惯了。
凌歌托着脑袋，盯着桌上的木盒看了很久，直到外面碧水走了进来。
“主子，皇上传来旨意，说是今晚在后宫设了为主子准备的家宴，希望主子早做准备。”碧水低着头开口道。
“家宴？”凌歌不知道什么意思。
碧水解释道，“入了后宫，甚少见到家人，所以册封之后，后宫便会设宴款待嫔妃家人。也就是主子的家人，众人也会到场同乐。”
这意思不就是说，如兰夫人要进宫了？
上次见面都闹得不愉快，这次也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凌歌表面不敢露出不安的情绪，笑道，“碧水那你准备几分大礼，家中母亲和大夫人许久不见，也该聚聚。”
碧水抬眸瞄了一眼，随即柔声道，“是，主子。”
红缨找了几个经常出宫采办的宫人，给了不少银子让他们去慕府问问情况。
随后回来便看到凌歌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坐在那。
“碧水说要去家宴，主子怎么还没换衣裳？”
“还换？我这一天要穿几身衣裳？这身轻便，不换了，不换了。”凌歌推脱着。
却被红缨拽进了内殿，一边换衣裳的时候，一边压着声音说道，“方才去叫人打探消息，倒是有人说了一句，说慕府最近好像有喜事。”
“喜事？谁的喜事？”
“不知。”红缨替凌歌换上了一声紫衫裙。
上面绣着百鸟图，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透着灵动。
头顶换上紫玉冠，一颗琉璃珠坠在额间，衬得黑白分明的双眸更有光彩。
凌歌深深松了一口气，“皇上太有心了，给我选的料子都是轻轻便便的，穿几层都不觉得重。”
“那是自然，整个后宫的这种料子全部都在主子身上了，还能不舒服？这也难怪锦妃娘娘会这么酸了。”红缨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料子有这么金贵吗？”
“那主子，在别家的主子身上见过吗？”红缨望了她一眼。
“……还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