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没想到这位杜姑娘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一些，原本以为是个私塾先生的女儿，多少应该通情达理一些。
没想到却是个说谎话都不眨眼的人。
凌歌好歹也是军校出生，像杜霓姝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几个表情下去，她就知道杜霓姝有问题。
偏偏慕游觉得杜霓姝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里里外外对她的话都十分的信任。
楚贵妃请了乐坊的人来表演歌舞，看了一眼杜霓姝便道，“听说杜姑娘也善歌舞，不知道本宫可有幸见上一见？”
杜霓姝起身淡笑道，“贵妃娘娘不嫌弃才好。”
杜霓姝走到中央摆好架势，旁边的乐师便开始奏乐。
却不想楚贵妃突然罢手，“本宫听说秦贵人弹了一手好琴，不知道可否替杜姑娘演奏。”
秦贵人脸色难看，显然是不愿意的。
“回禀贵妃娘娘，臣妾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弹奏，怕是坏了娘娘的兴致。”
“这怎么会呢？”楚贵妃已经叫安雅把琴递给了秦贵人。
秦贵人只能抬手抚上琴弦。
杜霓姝望着秦贵人一笑，虽然看着清丽可人，眼角却多了几分得意之色。
秦贵人的琴声开始还算是正常，但是过了一会儿便有些轻颤，最后连弦都压不住，音色极其难听的一顿。
杜霓姝舞姿一乱，十分为难的看着秦贵人，“秦贵人，是民女强求了，民女知错。”
慕游一脸不悦的看向秦贵人，断定这是秦贵人故意为难杜霓姝。
凌歌也不知道楚贵妃突然之间挑事是为了什么，目光落在了柳惜若的身上。
柳惜若走到秦贵人身边，接过了琴，“不瞒贵妃娘娘，秦贵人与家父有些渊源，秦贵人的琴艺是家父传授的，与其让秦贵人演奏，不如臣妾替她。”
楚贵妃泯了一口茶，“甚好。”
柳惜若走到杜霓姝的面前，“杜姑娘，你舞姿清雅，想必一定能跟上我的曲调。”
杜霓姝有些不安，只能笑笑，“民女尽量。”
柳惜若坐下抚琴，对于她拿手的事情，她自然是当仁不让，指尖快速的拨弄琴弦，曲调越发的活泼快速。
杜霓姝站不稳便摔了一下，立即跪在地上，“是民女错了。”
柳惜若停手看了一眼凌歌，淡淡一笑，意思明确，就是故意捉弄杜霓姝的。
“果然是一些抬不了台面的舞姿，也就是贵妃娘娘看在慕少爷的份上才看得下去，若是本宫瞧见了，都得闭上眼睛。”
锦妃踱步进来，身边还搀扶着太后娘娘。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锦妃娘娘。”
太后不悦的看了一眼慕游和杜霓姝，哼了一声便坐在了楚贵妃原本坐的上座。
“哀家听说今日楚贵妃弄了一个赏秋宴，原本想来凑个热闹，不曾想啊，倒是见到了一般的跳梁小丑。”
太后毫不客气的评论着杜霓姝，一来二去也算是伸手打了慕家的脸面。
说到底太后自以为是觉得这样做秦贵人心情会好一些，秦家人就会听她话似的。
却不想不仅是慕游神色难看，就连秦贵人脸色也极其的差劲。
太后极其宠爱的走到秦贵人身边，戴着宝石护甲的双手托着秦贵人的手，“这般金贵的人，岂是给这些乡村女子伴奏的？你这手弹得每一首曲子都是为皇上而奏，千万别再胡来。”
说着太后不忘看看杜霓姝和柳惜若。
柳惜若脸色煞白，杜霓姝则低着头叫人看不到脸色。
凌歌眼神安抚了一下柳惜若，她便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楚贵妃站出来打圆场道，“太后教训的是，原本臣妾也只是想欣赏一下民间的舞蹈罢了，太后的话臣妾都记住了，不如臣妾陪太后在花园里走一走？宫里的秋景十分的好看，也让各位夫人小姐瞧瞧。”
太后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松开秦贵人的手，让秦贵人和楚贵妃左右侍奉，那些夫人小姐自认是奉承的跟了上去。
锦妃一脸得意道，“雪昭仪这赏秋宴可办的不怎么样，这都污了太后的双眼了。”
“锦妃娘娘，其实臣妾说办得挺好的，你会不会生气？”凌歌一脸无所谓，反正要见的人见到了，要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弄砸了就弄砸了呗。
这锅还不是楚贵妃背了？
“你！哼，脸皮还真的是挺厚实的。”锦妃怀恨道。
“不然臣妾怎么能伴着皇上这么久？”凌歌继续呛声。
锦妃便不快的扭头离开，快步上前将秦贵人挤走了。
慕游见无人了，便将地上跪着的杜霓姝扶了起来。
“霓姝，你没事吧？”
杜霓姝立即哭了出来，“慕少爷，你还是把霓姝送回去吧？霓姝配不上你的，霓姝不该给你丢人的。”
凌歌看杜霓姝哭得梨花带雨，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恻隐之心。
慕游也不例外，他把杜霓姝当做是患难的红颜知己，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
“雪昭仪，微臣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宴请根本就是为了为难霓姝而已，是不是雪昭仪也听信了什么话语？”慕游语气变得有些不敬起来。
一旁的柳惜若立即出声阻止，“放肆，慕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和雪昭仪说话？她也是从皇上那听说你有功，担心你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往后会不适，便想着替你做个好人，让她与其他夫人小姐熟识一下，你若是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在宴上处处为难秦贵人？”
“微臣没有，只是觉得秦贵人假公济私，实在是不应该罢了。”慕游撇过头，似乎很不愿提起秦贵人。
柳惜若扯了扯凌歌袖子，能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凌歌的了。
凌歌端正坐下，“这么说慕少爷与秦贵人其实是认识的？”
“不，不认识！”杜霓姝立即抢先道。
“本宫问你了吗？杜姑娘？”凌歌目光一冷，盯着杜霓姝瞧了两眼。
慕游只是淡淡道，“见过几面罢了。”
凌歌一听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事，不过看慕游的神色似乎是不会多说了，那就只能从秦贵人下手了。
“慕少爷，方才的事情很抱歉，让杜姑娘受委屈了，不如让红缨带着杜姑娘转转，以后过门了，时常会进宫别再像现在一样一惊一乍了。”
凌歌招来红缨，红缨上前扶着杜霓姝。
杜霓姝似乎很害怕凌歌，尤其是不愿离开慕游半步，但是红缨的劲比一般女子大许多，不等慕游开口，杜霓姝已经被红缨带走了。
“杜小姐，这边请。”红缨将人拽的老远。
凌歌和柳惜若互看一眼。
柳惜若意会开口道，“慕少爷，你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多谢两位娘娘关心，已经好了，只是手臂和背部被尖石划伤比较严重罢了，如今握剑还有一些不适，相信调养之后便可痊愈。”慕游垂首平静开口。
“手臂？”凌歌看了看慕游，“不知道能否给本宫看看手臂的伤？本宫那有皇上赏的药，之前的伤也是全靠它治好的，慕少爷是皇上十分信任的臣子，本宫替皇上担忧是自然的。”
慕游略微觉得有些不妥当，想要拒绝，却不想凌歌直接甩袖上来，一把拽住了他受伤的手臂。
凌歌看了一眼愈合的伤痕便松开了慕游，“有趣。”
慕游疑惑的看着凌歌，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十分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