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不明所以跟着楚贵妃到了毓秀宫。
楚贵妃有条不紊的坐下喝茶，似乎一直在等凌歌开口。
凌歌思前想后，便跪在地上开口道，“臣妾有罪，臣妾不该自作聪明。”
“原来雪昭仪也知道自己在自作聪明？”楚贵妃淡淡一笑，但是脸上看不出任何从容的笑意，反倒是多了一点嘲讽。
凌歌故意叹气，“臣妾原本就是想替皇上分忧罢了，臣妾看皇上最近都在为秦大人和慕大人的事情烦忧，听说慕少爷十分宠爱未过门的妻子，边想着通过宴会从杜姑娘下手，没想到会这样……”
楚贵妃举着茶杯的手一顿，“皇上真的为此时烦心？”
“千真万确，臣妾哪里敢乱说？要是贵妃娘娘能帮皇上解开难题，想必皇上一定会重赏，臣妾已经将事情办砸了便不敢再邀功了。”凌歌略带伤心的开口。
楚贵妃若有所思。
凌歌便知道自己的话楚贵妃一定是听进去了。
之前楚贵妃非要秦贵人给杜霓姝弹琴，就是为了试探凌歌办宴的目的，所以凌歌更加不敢撒谎。
本来这件事就搞砸了，凌歌还想不到一个人能帮自己一把，现在好了有了楚贵妃，便多了一份力。
楚贵妃多少是向着离然的，要是知道自己能替离然解忧，恐怕恨不得自己把这件事全部揽过去。
这样一来，凌歌便多了一座靠山。
“雪昭仪，说点本宫想听的话，不用在本宫面前遮遮掩掩，今日一事本宫要是不帮着你，皇上和太后那你都不好交代。”楚贵妃冷声道，多了一点严厉。
凌歌思量了一下，便将杜霓姝的身份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下，“其实……臣妾只是有点怀疑杜姑娘而已，但是又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乱说，但是那慕少爷伤的这么重，这位杜姑娘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实在是让人诧异。”
“你怎么判定杜姑娘没有伤？”楚贵妃皱眉也起了疑心。
“贵妃娘娘您忘了，其实这件事是您发现的呀。”凌歌立即恭维起楚贵妃，“您叫杜姑娘跳舞，杜姑娘动作流畅，而慕少爷却说自己伤在手臂和背部，连拿剑目前都有些费劲，一个内力深厚的男人尚且如此，杜姑娘却相安无事，难道不奇怪吗？”
楚贵妃抬起帕子压了压唇边的粉，眼底立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凌歌便知道楚贵妃是打算将这个发现占为己有。
“若是能查出杜霓姝的把戏，慕大人一定会十分感激贵妃娘娘的，至于秦大人那，今日秦贵人蒙冤，把杜霓姝除掉不就是给秦贵人出口恶气？秦贵人自然会向着贵妃娘娘，不就是稳住了两家人？”
楚贵妃眼珠子微微一转，清雅的脸蛋立即露出了算计，笑道，“雪昭仪把这么好的事告诉了本宫，岂不是自己也捞不到好处了？”
“臣妾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到时候贵妃娘娘别忘记在皇上面前提到臣妾的名字就行。”
凌歌自然要装出一副急功求利的样子，这样楚贵妃才会深信不疑。
“嗯。”楚贵妃恢复往日的淡笑，“雪昭仪尽管去查，本宫会替你打点一切，不过所查之事必须及时向本宫禀明。”
“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臣妾一定幸不辱命。”凌歌行礼。
楚贵妃挥了挥帕子，“下去吧。”
凌歌低着头走出毓秀宫，门外的柳惜若和红缨已经等得快冲进去求情了。
没想到凌歌出来竟然还能带着笑。
“楚贵妃可有为难你？”柳惜若担心的上前。
“有是有，但是现在应该没事了。”
凌歌收笑，想起那个杜霓姝，绝非善类。
“主子，这次是红缨的错，害得主子被楚贵妃抓住把柄。”红缨低头认错，又道，“这杜小姐实在是太能颠倒是非，难怪秦贵人会不是她的对手。”
柳惜若点头附和，“若是单看杜姑娘的模样，实在是想不出来她说话竟然没有一句是真的。”
“这个杜姑娘，我已经交给了楚贵妃，她若是敢乱来，楚贵妃第一个想要抓住她的把柄。我们现在去看看秦贵人如何了。”
凌歌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和楚贵妃的话说给了柳惜若。
柳惜若大气不敢喘一声，抚着胸口，“你竟然敢和楚贵妃交易？难不成你还没吃够楚贵妃的亏吗？”
“若是我真的双手奉上，楚贵妃未必敢收下，唯独谈交易楚贵妃才会相信我，如今我这一出戏，太后恐怕也看出一些端倪了，若是不找个靠山，太后找我麻烦，我只能坐以待毙。”凌歌轻声解释。
柳惜若点头，觉得凌歌说的十分的对，后宫并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若是眼下有用，前一刻斗得你死我活的人依旧能携手抗敌。
想到此处，柳惜若不免开始担心自己和凌歌之间的关系，深怕有一日自己和她也走上分叉路。
“惜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柳惜若立即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两人到了秦贵人的住处，看到秦贵人枯坐在窗前，宫女小小一个人默默流泪，一看凌歌两人便冲了上来。
“主子她顶撞了太后，太后让南鸢打了主子，这次打得不轻。”小小哭诉道。
“小小！谁让你多嘴的！”秦贵人一声训斥。
凌歌看了一眼红缨，红缨便带着小小下去了。
“秦贵人，事到如今，我觉得你还是老实说清楚比较好。”
秦贵人抬手摸着自己半张发麻的脸颊，苦笑一声，“有什么用呢？”
凌歌看秦贵人一副想要了结的模样，一把抓住秦贵人的手，拉开秦贵人的袖子，手臂上便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果然如此。方才看你弹琴使不上力气，是不是为了救慕游伤了手？慕游手臂上的疤十分的奇怪，截断处像是被什么阻拦一下，所以才会断的十分的突兀，我想应该是尖石从他的手臂划到你的手臂，你们俩的伤口才会连接的如此吻合。”
秦贵人听闻拉下袖子，“他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若知道我是秦婳，恐怕也不会让我救，我照顾他几日，一直等到私塾的先生带人前来搜救，安顿好他以后，我父亲传来书信说家中有急事，我便留下两人的信物然后不顾伤势严重离开，结果这手便是再也弹不了琴了，但是这些我说了他会信吗？”
秦贵人咬紧牙关，任是一滴泪也不肯落下。
柳惜若见了心疼，“难道就没有一人帮你说句话？”
“我们两家天生不对盘，在江边我们两人见过几面，回回都是怒气冲冲的，我说这些话，他只会觉得我是故意戏弄他，曾经在江岸对我的许诺转身就对杜霓姝兑现了。我哪知道私塾先生一家知道慕游的身份后，便一口咬定救慕游的是杜霓姝。”秦贵人越说越恨。
凌歌看了看秦贵人的脸颊，还好没有什么痕迹，不然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废了，看来太后还是重视她的，只是想给她所做的反抗一些教训罢了。
“秦贵人，你母亲到底和这件事有多少瓜葛？你若是再隐瞒，我们可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凌歌对秦贵人这种行为实在是无奈至极，只能再三警告。
秦贵人也看得出来凌歌是真心帮自己，叹了口气，刚想开口，门外小小便敲门进来。
谁知道后面跟着的是元康。
“元康，你这是……”
“秦贵人，奴才是来通知您，晚上内侍公公回来接你去侍寝，好好做准备。”元康看了看凌歌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