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大人同意开棺验尸,那就只能留宿在秦府。
等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挑个时间出了秦府。
带路的是青兰,她一直脸色都不太好,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被凌歌说破了,觉得有些难为情。
凌歌坐到了青兰的身侧,想着怎么安慰她,便把秦贵人搬了出来,“青兰嬷嬷,秦贵人说这么多年你就像是她的娘亲照顾得她无微不至的,你若是这样愁苦,我可不敢回头带话给秦贵人了。”
“雪昭仪,别,千万别说奴婢过得不好,就说奴婢很好,秦贵人像足了她娘亲,老爷送她进宫,我求了三天三夜,老爷就是不肯松口,答应了太后娘娘的话又岂能收回?”
说完,青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离然,深怕离然听了会大怒。
凌歌看离然不做声,便权当他没听见,追问道,“青兰嬷嬷,你既然这么看重秦贵人,就一定知道秦贵人和慕游少爷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夫人没死的时候就说了,两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她真的不愿去追究什么。”青兰唉声叹气的。
“追究?”凌歌抓住重点词,“是不是有什么事?”
“就是慕夫人,来闹过几回了,知道夫人病了就一直冷嘲热讽说是活该,这才让两家的矛盾越来越激烈,最后夫人死了不欢而散。”青兰提起秦夫人眼眶就微微发红。
凌歌安慰了几句,就坐回了离然身边。
她低声道,“皇上,您看明天不如咱们去慕家看看?之前不是杜姑娘受委屈了,臣妾去送点爱心,送点温暖?”
“你是去找不快吧?”离然睁开眼。
“皇上。”凌歌脸皮厚,加上会耍赖,一副嬉笑讨好的样子看着离然。
离然眉头一皱,把凌歌推开,“坐好。明日再说。”
这就是答应了。
马车停下后,元康掀开车帘将人一一扶了下来。
“前面是山路了,可能要徒步上山了,皇上,这事我觉得还是让奴才几个去做算了,您金贵之躯挖坟这是还是算了吧,忌讳。”
元康说的在理,所以才提醒离然。
凌歌这一路光顾着兴奋了,忘记了这皇室的人就是喜欢忌讳这个,忌讳那个。
三更半夜的来挖坟,的确是有点渗人,阴气还足。
“我去就行,皇上在这里等着好了。”凌歌立即阻止离然下车。
离然却自己跳了下来,“朕双手沾得血,少吗?”
说这话的时候,离然的语气特别的冰冷,混着山间的冷风,更加的阴冷。
凌歌便不再废话,接过元康手里的灯,站在了离然的身边,“皇上请。”
凌歌知道离然在夜晚的时候,眼睛视力特别的差,在宫里到处都是灯还好一点,但是在宫外这山路上。
凌歌明显能感觉到离然全凭一双耳朵听着方位,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皇上……”想着便想问,但是一开口又问不出。
都说知道太多容易死,她还不想死的这么快。
“不要多问。”离然目视前方径直向前。
凌歌点点头,将灯往他面前挪了一点。
但是这山路的台阶高高低底,离然走了两步就放慢了速度。
凌歌见状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这里有点冷,挤着走就暖和了。”
离然身子一怔,很快就跟上了凌歌的脚步。
上了山,青兰指着秦家的墓地,“这里便是秦家的墓陵。”
最后青兰走到了秦夫人的墓前,从挎着的篮子里拿了一点纸钱和果盘,嘴里念念有词。
“夫人,今日打扰了,希望夫人保佑早日抓到凶手。”
纸钱的火光照在青兰的脸上,呈现十分诡异的画面,好在青兰一脸虔诚,不然看着都瘆得慌。
楚夜和元康一人一把铁锹,被风一吹,元康就止不住的发颤。
“元康,看你跟着皇上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鬼啊?”凌歌打趣道。
“主子,您能不能别在这个地方说鬼啊鬼的,万一……”元康身体一抖。
反倒是楚夜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这才是挖坟该有的表情。
两个人快马加鞭的挖着土,凌歌扶着离然向后站了站。
红缨看青兰哭得伤心,便上前扶了起来,一通安慰。
也不知道楚夜和元康怎么挖的,这地突然抖了两下,凌歌和离然脚下的土一松,两个人直接滚了进去。
“啊!”凌歌这么大胆子都吓了一跳。
抱着离然就滚了三圈,直接把坟里的棺材压塌了,凌歌担心离然所以直接自己垫在下面。
就听到咯哒几声,身下响起骨头碎裂的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的离然压了下来,两个人都是没想到地会塌,所以根本就控制不住身体。
“唔。”
宫灯在凌歌的身边灭了,黑漆漆中她就看到自己脸上怼了一个人,两个人嘴磕在一起,牙齿都磕出声音来了,嘴里全是血腥味。
凌歌嘴唇湿润一片,身上的人立即抬起了头。
“皇上!”元康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没事。”离然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凌歌原本还想忸怩一下的,看他这么平静,同样是男的她是不是也该大方一点呢?
不就是嘴对嘴,磕了一下牙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有什么事?大男人叫什么叫?”凌歌十分霸气的开口。
元康哭丧着脸,“主子,奴才不是男人啊。”
“哦,我给忘了。”凌歌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坐在不知道谁的尸骨上缓了缓。
楚夜把两人拉了上前去,走到墓碑前一看。
“这位是先祖,就是外面传闻世仇的那一位。”青兰介绍道。
凌歌重新点了灯一看底下,都给压碎了,身上顿时汗毛直立,一下子跳到了离然的身边。
“这么邪门?这准头没谁了。”凌歌啧啧两声,对着墓地里的人连说三声对不起。
离然却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两人的距离。
“青兰,你回去跟秦大人说赶紧找地方迁坟吧,这里的土质不适合了,而且这片土地酸碱度会加速腐烂的。”凌歌抓了一把土闻了闻。
“什么度?”青兰一脸疑惑的看着凌歌。
凌歌没多解释,“反正迁坟就对了,不然下次谁掉进可就难说了。”
一说掉进去,凌歌就想起刚才的一幕,她这是不是太豁达了?
提起灯笼照了一下离然,他立即撇过脸,唇角还留了一点血迹。
“皇上,我给你擦擦。”
“别过来!”离然冷声阻止。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