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看了一眼厅中的慕游，他的脸色特别的难看，原本还抓着一线生机，如今却只有绝望。

    虽然他也有所怀疑，但是为了慕家，他情愿把这怀疑压在心里。

    凌歌对着慕游安慰道道，“慕少爷，那些只有你和她知道的话，想必对于你们二人而言都是历历在目，你若是单单只是为了慕家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亲，皇上也替你不值。”

    楚贵妃见凌歌又开口，便快步上前，挡住了凌歌的身形，站在了慕游的面前，“慕少爷在落水之前，应该还见过别人吧？”

    “……没有。”慕游低着头直接否认了。

    楚贵妃听闻蹙眉不悦，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要听得是秦婳的名字，只要秦婳和慕游有关系，孤男寡女，谁说的清楚两个人在疗伤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只要慕游说出秦婳的名字，秦婳在后宫的日子就到头了，离然这么可能会去宠幸一个和臣子有关联的妃子？

    太后势必也会放弃秦婳，这就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划，也是凌歌教楚贵妃的。

    但是楚贵妃却忽略了慕游的聪明，排除掉杜霓姝，那就只剩下在江岸相遇的秦婳。

    可是秦婳是后妃，如果他说了就是恩将仇报，让秦婳以后在后宫再无立足之地，所以他不会把秦婳的名字说出来。

    凌歌看慕游不肯说，就知道他这个人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想必一直站在后面的秦贵人也明白了。

    秦贵人直接站了出来，“是我。”

    杜霓姝一看秦贵人也在这里，整个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忘记了哭。

    “伤口嵌了泥沙怎么可能用水就能冲干净？只会越冲越深，用布擦却很疼，你觉得最后能用什么？”秦贵人不卑不亢的看着地上杜霓姝。

    “别说了！”慕游大声阻止秦贵人继续说下去。

    秦贵人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早就是孤注一掷了，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后妃的头衔。

    “用嘴。”

    “秦贵人！你放肆！”楚贵妃终于等到了这一句话，立即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慕游身上的玉牌是我做的，玉人也是我做，只是没想到……”秦贵人看了看地上的杜霓姝十分的鄙夷，随即又看了一眼凌歌，像是在解释什么。

    凌歌坐在一旁在想，或许秦贵人当初送玉人就是希望她能发现疑点。

    秦贵人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伤疤，然后气愤的看着杜先生，“我父亲传信到你的私塾，说家中有要事，你却私心的让杜霓姝代替了我，你知道秦慕两家有世仇，不会去查证的。”

    杜先生看大势已去，只能立即求饶，“求秦贵人开恩啊。”

    杜霓姝见自己的父亲都求饶了，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这……这和我没关系，我，我只是……”

    “真是个混账东西！”慕夫人突然起身踹了杜霓姝一脚，“我慕家不嫌弃你出生低微，想不到你竟然敢欺骗我们慕家！管家，拉出去！”

    “慢着！”凌歌起身阻止管家带人前来。

    楚贵妃愠怒的看着凌歌，见她三番两次的出言，这完全和她们说好的不一样！

    凌歌走到楚贵妃面前，恭敬的开口，“贵妃娘娘，为了两家的事情奔波劳累，剩下的事情不如让臣妾代您说？免得这些人还以为贵妃娘娘什么事都操心，若不是皇上体恤两位大人，贵妃娘娘也不必这么劳累。”

    楚贵妃见凌歌说的并没错处，也没有抢功劳的嫌疑，便端着身为贵妃的架子坐回了离然的身边。

    凌歌看了看离然，立即上前，“皇上，您看剩下的事情不如由臣妾代劳？”

    离然点点头，唇角一抿似乎已经知道凌歌和楚贵妃之间的把戏。

    凌歌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元康，把秦大人和青兰嬷嬷带进来。”

    元康应了一声，便将两人带了进来。

    秦贵人许久不见亲人，双眸立即发红冲了过去，“父亲，嬷嬷。”

    秦大人唉声叹气，“让你受苦了。”

    凌歌叫人把两人安顿坐下，又把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毕竟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既然已经把杜霓姝冒名顶替一事解决了，那我们就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凌歌眼角扫了一下慕府的一家三口。

    神色最为诡异的是慕夫人，她看到秦贵人时已经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接着看到秦大人的时候浑身一僵，唇瓣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慕大人和秦大人互看不顺眼，但是慕大人一想秦贵人救了自己的儿子，便多少留了情面，没有当场说出来。

    “雪昭仪，您到底在说什么？”慕大人不解的询问着。

    凌歌让慕大人稍安勿躁，然后转首看着已经开始躲躲藏藏的杜霓姝，她甩出长袖一把将杜霓姝拽了回来。

    “杜姑娘想躲到哪里去？不如你告诉皇上和在坐的大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秦府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杜霓姝浑身颤抖一个劲摇头。

    凌歌看了一眼青兰，青兰便起身道，“回皇上，秦大人中毒后，奴婢一直都想不明白，所以将府中上下的人都查点了一番，并无可疑，自到去药堂取药的小厮说了一句，有个姑娘在药堂里和他差点拿错了药。”

    青兰的话还未说话，秦贵人脸色就煞白，“什么意思？父亲为什么会中毒？着到底怎么回事？”

    青兰安慰秦贵人，“现在已经无碍了。贵人请放心。”

    随即青兰的目光落在了杜霓姝的身上，意思明确，小厮遇到的那位姑娘就是杜霓姝。

    “杜姑娘是不是很怕秦贵人得宠以后，秦家就跟着一步登天，到时候你这替身的身份即便是不戳穿，也会被秦贵人找各种理由为难，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秦大人出事，这样秦贵人就再无依靠了。”凌歌蹲下身体抬起杜霓姝的头。

    原本这一身嫁衣衬得杜霓姝十分的娇俏可人，但是此时杜霓姝脸上半点光彩都没有，倒是像个死人一样。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杜霓姝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

    “那还谁？”凌歌轻声引诱着杜霓姝。

    杜霓姝的目光慢慢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