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长秋的表情显然是大吃一惊，看着季晓敏，眼睛一眨也不眨，瞪大了。好像是在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出她心之所想，虽然是不忍心，但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季晓敏也就不得不把谎言编下去了：“我说的是真的，我能力有限，只是把她赶走了；如果想消灭她，或者是收了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所以……”说着，轻轻地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的表情。他眉头紧皱，可以看得出来，非常着急，心有不甘。季晓敏虽然是心疼不已，却也不得不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却听得季晓敏说出此话，对于霍长秋来说，如同当头棒喝，打击着实不小。看来鬼神之说果然是不靠谱，如果想弄清楚真相，只能靠自己。想到此处，抬眼看了看季晓敏，本来想说点什么，却又……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季晓敏竟主动开了口—

    “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季晓敏随口一问，卖了个关子。对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自己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仿佛是与己无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季晓敏有点生气，但却没有任性，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那个何国傲是什么人，商人，本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既然是一个商人，挣那么多钱，你敢保证，每笔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的意思是说……”霍长秋一听此话，仿佛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陈云云是他的秘书，又是他的情妇，一天到晚和他在一起，何国傲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尤其是财务问题。”季晓敏分析地说道。虽然只不过是分析，但她的语气却是非常肯定的。

    “你的意思是说，何国傲的苗桂华的经济问题让陈云云发现了，所以才杀人灭口？”霍长秋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季晓敏肯定地点点头：“你想办法去查他的经济账，肯定是一查一个准。我就不相信，这个人没什么问题。”

    虽然两个人只不过是分析，可仔细想想，季晓敏说的不无道理。表示赞同，霍长秋用力地点点头。抬头看着季晓敏，非常激动地说道：“晓敏，实在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你看看你，老同学，客气啥啊。再说了，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不是么？”季晓敏谦虚地说道。对上他感激的目光，有点激动，不敢面对。急忙转头避开。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便问道，“佳佳呢，她回来没有，你们……”

    “我没有去看她。”不等她把话说完，霍长秋就回答了问题。见她双拳紧握，非常紧张的样子，急忙解释地说道，“从别墅区回来，我觉得情况非常严重，就直接回了局里，把得到的消息汇报了一下。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我及时汇报，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重新调查？”

    原来是这么回事。季晓敏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霍长秋是一个工作狂人，得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可能完全放下，找个地方和别人约会、耽误时间呢？只是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季晓敏心里酸酸的，五味陈杂，颇不是滋味。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传来的温暖让自己心头一热，本能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

    “佳佳是可以理解的，别忘了，她也是一个警察，虽然没有我这么忙。”说到这里，好像是故作轻松，霍长秋莞尔一笑。然后又盯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别忘了，我们三个人是好朋友，无话不谈，没有性别。”

    季晓敏听了此话，心里“咯噔”一下，真的可以做到没有性别、无所顾忌的交流吗？她不知道。悄无声息的慢慢地把手缩了回来，丝毫没有注意到霍长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回过头看向窗外，此时，窗外夜色正浓，让她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是什么，一如自己的未来，不清不楚，浑浑噩噩。想到此处，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夜色正浓，季晓敏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了，看起来睡得极不安分。很显然，她在做噩梦。

    梦里，她只是慢慢的往前走，要干什么去，要去哪儿，她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往前走去。前方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可以感觉的出来，自己是闭着眼睛的。下意识地，她想睁开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睁不开，就这样，本能地往前走。想停下来，却好像是有人在后面推着自己，根本就停不下来。

    忽然之间，她感觉到一股力量充斥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无法呼吸，仿佛是有人按住了自己。

    用尽全力，试图摆脱那个人，却是没有成功。就在此时，仿佛是绝望了一般，她禁不住大喝一声：“快放开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看着熟悉的一切，季晓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是那个东西，鬼压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季晓敏来说，她已经习惯了。擦擦头上的汗水，重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房间里的寂静让她有一种感觉，在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想到什么，慢慢的回过头去，凭着感觉，看向自己的书桌。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哦不，是看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一个人。“啊--”一时害怕，季晓敏本能地大叫一声。把被子抱了起来，拥在胸口，但还是忍不住，身体瑟瑟发抖。

    “幸亏我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要不然你这么大的声音，全楼都要过来给你提意见。”那个人慢慢的站起身来，回过身，一步步地走向她。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季晓敏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还是感觉得到，对方得意的表情，看到他步步紧逼，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直接缩到床边，靠在墙上，“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话是这么说，可她也清楚，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对方毫无顾忌，依然是若无其事的对自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