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归当然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但他却无法理解，认为她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吃醋。

    “谢轻婉，你想什么呢？”

    被点名的谢轻婉摇了摇头，假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没有，没有。”

    秦不归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当我聋么？”

    既然已经当面被戳穿，谢轻婉便也不再做掩饰：“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再说，我就是说说而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废话，当然不对！”秦不归还是克制了一下，并没有吼多大声。

    谢轻婉却说：“什么不对，哪儿不对了？你没被睡莲看光？不可能的，你少骗人，这种事你骗我也没有意义啊，你就坦率点吧，我也没说要把你怎样是不是？”

    憋了半天，秦不归毫不容易把涌上来的负面情绪给压了回去，吐出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么？”

    谢轻婉瞅着他，愁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正常来说，只要是主子不想让下人看，那他们就不能看，即便是帮主子沐浴更衣，也会极尽全力回避，并且会自己格外小心，非礼勿视。

    像上次谢轻婉那种情况，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秦不归直接逼近，谢轻婉被吓了一跳，身体紧紧粘在床榻上。

    “你之所以会看到是因为你没有回避，你觉得像你这么不懂事、不知礼、不守规矩的下人，这王府里还会有第二个吗？”

    被他这么一说，谢轻婉才算是寻思过味来。的确是这么回事，虽然被狠狠地埋汰了一番，不太开心，可也不能否认，秦不归说的事实。

    作为一个下人的话，她的确是不怎么样，一直以来从来就没让秦不归满意过，她也算是有那个自知之明，她甚至跟素雪比起来，都差的有点远。

    意识到刚才不小心“醋意外泄”，还被他给说了一通，谢轻婉有点闷闷的，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她主动往床榻里面窜了窜，给秦不归让出位置来，她自己则面对着床里。

    秦不归也没多说什么，自行更衣后，便上了床榻，在她身边躺下。见她背对着他，他便也背对着她。

    今天晚上倒是没再来一场“被子大战”，但谢轻婉却还是不太消停。

    躺下之后，忽然觉得有点冷，谢轻婉便往被子里缩了缩，身体也不住地往温暖的位置靠。于是……对秦不归来说，谢轻婉基本就是在他后面蹭来蹭去。

    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低声问道：“你蹭个什么，还不睡？”

    谢轻婉并不像让他误会她在撒娇或是怎样的，便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有点冷。”

    秦不归二话不说翻了个身，将谢轻婉搂入怀中。

    “我……”

    “别动。”

    谢轻婉顿时纠结了，这样的确是暖和了不少，可是……她可不想像昨天晚上一样，继续挺尸。但是……如果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谢轻婉就控制不住要挺尸，身体直直地绷着，完全放松不下来……

    原本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可一被秦不归给裹在怀中，她竟然就精神了，瞪着两眼怎么都睡不着。挺尸挺了一会儿，谢轻婉终于有些累了，想跟秦不归商量一下，把她放开。

    可她微微扭过头，才发现，好像秦不归已经睡着了。他双眼闭合，呼吸平稳，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谢轻婉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榻上，又重新帮他将被子盖好。虽然是脱离了他的怀抱，却也并没有和他分开多远，她就躺在他身边。为了不压到秦不归的胳膊、又怕弄醒他，她刚才很是纠结。

    好在秦不归是真的睡着了，并没有被她弄醒。

    她躺在他身边，就着晦暗的夜色，打量着她夫君的脸。虽然光线很暗，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他那脸颊近乎完美的弧度和棱角却依旧清晰地映在她眼中。

    即便是这么看，也依旧难掩这男人的颜值啊，这张脸，可真是好看，也正是谢轻婉最喜欢的那个类型。

    可即便她很喜欢这个男人的脸，却依旧不能轻易妥协、就范，爱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因此她才变得格外谨慎小心。在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绝对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这个男人。

    她当然不是讨厌这个男人，只是并不确定是不是已经真的爱上了他而已，更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也爱上了自己。

    即便是早晚的问题，也不能搞错了顺序。如果说这样是“矫情”的话，那么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她不得不“矫情”一回。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生”这个字眼，谢轻婉却忽然觉得脊背一凉。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她真的会和身边这个男人携手一生吗？

    黑暗中，她忍不住叹气。像她这种脑细胞眼中匮乏且功能不怎么好使的人，真不适合过度思考。才想了多少事，便让她有头痛欲裂之感。

    之后的两天，相安无事的度过。几个胡人并没有入宫，估计呼韩邪脱脱也为自己的妹妹头疼不已，正努力开导她、劝解她吧。他的心思，秦不归可想象得到，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去给别人做妾？

    朝中暂时也没有其他难缠事务，秦不归便暂时落得个清静。谢轻婉还在被“姨妈”纠缠着，每天吃药、吃补品，这两天身体倒是没再发冷，便偶尔下地走走、溜溜，晚上也没再蹭秦不归。

    两个人便背对着彼此睡着，谢轻婉不主动去撩秦不归的时候，秦不归多数的时候都是欲言又止。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婚之后第六天。

    “今晚你要沐浴一番，除去污秽，明早跟我进宫。”

    谢轻婉不禁一愣：“诶，为什么突然又要进宫？”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规矩。”

    既然是规矩，谢轻婉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