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秦不归带着谢轻婉骑着马出来，去了一趟昨天没有仔细观赏的狩猎场。

    狩猎场很大，有山也有林，虽然此时的树木都光秃秃的，并不见夏日之时的郁郁葱葱，却也没法骑得太快。今日秦不归也没像昨天一样，而是带着她慢慢悠悠地在林中漫步。

    “唉，王爷你可真是不嫌累啊，不过也没办法嘛，谁让你养了那么多女人，累也是你自己活该！”

    骑在马背上，身后靠着他，谢轻婉嘴里却还是故意说着气他的话。

    她故意气他的时候，他还真生不起气来；倒是她无心气人的时候，反而能把他给气炸。况且他知道她是因为吃了醋才故意这么说的，根本不是在气他，而是在意他的表现。

    但是他故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婉儿，吃醋可以，不可过量。”

    “谁吃的醋了，表脸！”

    秦不归撇撇嘴，也不知道她刚才究竟目睹了怎样的画面，竟然能一下子就吃他这么大的醋，真让他意外。

    谢轻婉还没发现，其实今天这件事，完全就是他“导演”出来的一出好戏。他故意让素雪不叫谢轻婉起床，让她睡到差不多自然醒。等她醒来之后，素雪就故意将她引到靶场，然后，便看到秦不归在教导侧妃们练习射术。

    原本他就是想故意试探一下她对他的在意程度而已，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这么大。

    谢轻婉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忽然说道：“唔……我想问你一些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秦不归道：“嗯，问吧。”

    “那个……魏芷月的原本就很擅长骑射吗？”

    “嗯，她身为偆国皇室嫡系公主，从小便跟随永宁王一同受教，自然也习得骑射。她的骑术可称得上是精湛，她的射术虽称不上百步穿杨，在女子之中，却也是出类拔萃者。”

    既然她问了，秦不归自然如实作答。

    “哦，是吧，那么厉害……可是，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而且……她看起来也根本不像有那么强大的战斗力……”

    她还以为魏芷月跟一般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呢，谁能想到其实她也是个“樊梨花”……这王府里的女人，一个个都那么深藏不漏，如何不让她心惊胆战？

    “嗯……毕竟人不可貌相。魏芷月确实不同于其他公主，不喜文，反而喜武，听说她从儿时起，便常与她兄长们切磋，且常常胜于兄长们，还常被称有‘女将之风范’。”

    “那她怎么没成为女将军？”

    “她可是偆国嫡系公主，如何能成为女将军？即便她想，偆国皇上、皇后以及她的兄长永宁王都不可能同意。再说，中原从来就没有过让女人上战场的先例。”

    一听这个，谢轻婉立即反驳道：“谁说的？大娘姜雅君不是女将军吗？她不是常跟你一起上战场吗？”

    秦不归很是无语，却还是得跟她解释：“她又不是中原人，再说，即便她是将军，也并不是大焉的将军。”

    “为什么？她既然已经嫁给了你，那……就不算是尔玛人了，应该算是大焉的人才对啊。”

    古代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大焉，自然应该一切都跟着搬来大焉，甚至包括种族、姓氏、生命、未来等在内的一切。

    秦不归哼笑了声：“在中原，的确该是如此，可在尔玛部族，却并非如此。虽然她与尔玛人常声称她是在为大焉建功立业，可在他们心中，她却是在为尔玛人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为……为什么啊？”谢轻婉这边问着，心底都已经控制不住地涌起一股寒意。

    秦不归却没回答，反而弹了她个“脑瓜崩”：“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不该你操心的事，还是别多问了。”

    谢轻婉有些郁闷的揉着她的脑袋：“嘁，不问就不问嘛。对了，话题都给扯跑了，原来说的明明是二娘来的，怎么跑到大娘那儿去了。”

    秦不归叹气道：“那也是你自己给扯跑的。”

    这个锅还真是谢轻婉的，她甩不掉。

    “好好好，既然是我扯跑的，我再给扯回来行不行？那既然魏芷月她擅长骑射，之前塔娜公主和大娘骑射的时候，她怎么不跟着一起？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秦不归又是一记冷哼：“哼，因为，不屑。”

    哦，对了，谢轻婉怎么给忘了，魏芷月那么高傲的人，自然不愿意跟姜雅君那样的人为伍，至于她对呼韩邪塔娜的看法，暂时不太清楚。但是总觉得她看谁眼中都带着三分不屑、四分高傲，剩下的三分还是漠然。

    搞清楚了一个问题，谢轻婉便接着问下一个：“那这一次她为什么又突然要骑马射箭了？这次的狩猎，她也要参加吗？”

    “狩猎她当然不能参加。至于她为何突然又要骑射，我如何知道？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突发奇想。”

    谢轻婉吐槽道：“那不都是一个意思么……”

    秦不归道：“总之，无论她究竟作何打算，也只有这几天她能去靶场、碰弓箭。但靶场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我也难保时时都照顾到你。”

    谢轻婉撇撇嘴道：“是啊，你可还有其他四个女人要照顾呢，当然分身乏术了……哎呦！”

    话还没说完，她的脑袋就被他给敲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吃醋得有个限度，你还没完了是不是？”

    谢轻婉扭过头抗议道：“你对我‘家暴’是不是？”

    秦不归不解皱眉：“家暴？”

    “就是对我使用暴力！”

    秦不归还是头一次对她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这就叫‘家暴’？”

    “是啊，你打我就是‘家暴’！”

    “……”秦不归无语地捏起了她的脸。

    秦氏皇族有家训，男人不可以对女人动用武力。秦不归作为皇长子，一直严格遵循家训。因此，即便他对姜雅君如何来气，也没对她直接动过手。

    因此，被扣上“家暴”这个帽子，秦不归可是非常在意。

    两个人就这么在马背上闹了起来。谢轻婉还扭着个身子，一下子用力过猛，身体一歪、重心不稳，从马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