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重重关上，整个内殿里充满了酒味。

    王爷叫了声“明安”，又迷糊睡过去。

    朱渔咬了咬牙，拿绵软的布蘸着酒水狠狠擦着连城的手心脚心，以及大动脉行走之处。

    曾大夫学着她的样子也在旁边帮忙，却是非常怀疑，“敢问王妃，这样有用吗？”

    “先降温，别停。”朱渔的汗滴下来，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曾大夫和福央都在心里嘀咕，这一定是岩国的土法子。

    片刻，连城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朱渔探手一摸他额头，烫得令人心悸。丫的，这男人不会被烧成白痴吧？她沉声吩咐，“总管大叔，帮我准备浸过凉水的毛巾。”

    福央却是盯着王爷的额头瞧啊瞧的，好似能瞧出朵花来。瞧完王爷的额头，又瞧王妃，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总管大叔，”朱渔觉得这老头有点怪，跟着了魔似的，“听见本公主说的话了吗？”

    福央仍是有些茫然，却是很快答道，“是，王妃，老奴这就去办。”走了两步又转过头，表情相当喜感，“请王妃再重复一次。老奴年迈，记性差了，没记住。”

    朱渔无奈地笑笑，“放心吧，总管大叔，本公主不会害你们家王爷。我还得攀着他过日子呢。”

    福央心知自己失态，等王妃重复了待办事宜，忙收摄心神出去办事，找来好几条浸过凉水的毛巾。

    朱渔便将毛巾放在连城的额头，腋下。她已经累得快虚脱了，仍旧没打算停下，继续用酒擦着他的四肢。

    连城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到水火两重天的煎熬。又或是伤口溃烂，在置了火盆的温暖房间中开始痒起来。

    他的手无意识胡乱抓着，一抓便将伤口扯得更大，鲜血瞬间再次涌出。

    福央只得按住王爷乱动的手，汗也滴下来。他探了探脉息，大惊，“王妃，王爷他……脉相大乱……如何是好？”仿佛是一种力量驱使，他连曾大夫都不问了，直接找王妃拿主意。

    朱渔瞅着摆在盘中的匕首和剪刀，仍旧十分犹豫。她曾经问过陈医官，根本没有麻醉药可用，王爷怎么受得了？

    想是这么想，但朱渔还是伸手握住了匕首，沉吟着问，“有没有蒙汗药？就是可以让人失去意识的药。”

    “什么？”福央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渔只得简单解释，“王爷伤口发炎，里面脓血太多，感染严重，这就导致热度一直无法消退。再拖下去，王爷……恐怕性命都保不住。我现在要给他清理创口，很疼……”

    福央听懂了，立刻出门去寻。

    朱渔看向偶尔睁眼却意识迷糊的王爷大人，那双曾经炯然有神的眼睛充满了红色血丝。

    她心疼地用手描绘着王爷大人瘦了一圈的脸部轮廓，这一刻，才发现再强大的男人也是血肉之躯。

    连城的生命，正在悄然消散。

    她用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轻声鼓励，“挺住，王爷大人，你能挺过去的！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狗后面是什么……嘻嘻……王爷大人棒棒哒！加油加油！”

    她说话小声，曾大夫竖起耳朵都没听清。但好几句岩国土话比如“棒棒哒”，使得曾大夫直皱眉，觉得国与国之间语言差别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