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后,夏娃觉得头晕,又睡了一会儿,等到她察觉房里有人,睁开眼才发现是连弘文,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一眼,夏娃才忍不住开口:“你回来了。”
她都不敢多问,还搞不清楚他现在是不是在生气。
连弘文皱了眉头,迟疑了一下,把她按下去,沉声道:“躺着就好,别犟,生了病还好好养着。”
夏娃只好乖乖的挺尸,不敢违抗他的说法,不过看他这样子,还真是气得不轻。
“想说什么?”连弘文看她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直接问她。
“佳瑜说,你生气了。”夏娃很小心翼翼的问。
连弘文冷哼一声,斜眼看着她,说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你自己说说这两个月里你都躺了多少回了,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夏娃讪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估计只有天天闷在家里,才能避开这些麻烦事吧。
连弘文板着脸不超过一会儿,还是破功了,看着她这傻不愣登的样子,也没法继续数落下去。
“你这两天还是安心在佳瑜这儿养病吧,我会把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
“你查到了什么了?”夏娃猛然想起了连佳瑜的话,她光顾着连弘文会不会生气,都差点忘了连弘文要干的这件事。
连弘文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冷硬地说:“这件事就不是意外,看来你这个小傻子得罪的人不少,她们合起伙来整你,有些人更是想下我的面子,可我不在乎,但我不能忍下这口气。”
“你不会把事情闹大吧,那些人只是无聊,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不要太冲动。”夏娃就怕他因为她得罪了皇亲国戚。
连弘文却说:“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难道你觉得外面关于你的传言你都不在乎?我不想让你以后见到那些妇人会觉得难堪,不趁着这次一起解决了,以后还会有这样的说辞,我们快要成亲了,就当我在婚前最后一次把这种传闻解决干净。”
他的话让夏娃有点冷飕飕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以后成为了连夫人,毕竟要跟连佳瑜一样,去那些夫人圈子里交际,她太知道这些贵妇圈子里的等级观念有多深,她不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难过,也不想让连弘文因为她而被说三道四,所以即使她担心连弘文会得罪人,但也不能真的去阻止他做这件事。
她干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想不出话来。
连弘文也不想让她操心这些事,安慰道:“别多想了,把你自己调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简王爷自认家里家外两手抓,还有个贤妻能帮衬着自己,原本家里确实被治理的不错,比起其他公爵之家要和睦上进的多,可是哪家没有几个老鼠屎,因为他和妻子的教育不当,三房从儿子到孙子都不成器,他也做过努力,可还是没法歹竹出好笋,三房的人一次次的给家里惹祸,他一次次的惩罚训斥,然后帮着解决麻烦,都成了固定模式,以至于三房的人仍然肆无忌惮的闯祸。
但是被连弘文这样一个年轻人当面揭短,把他的儿子到孙子做过的那些连累家门的事都抖搂出来,有些确实连他都不知道,老王爷不但觉得羞愧,更觉得恼怒。
这些不肖子孙做出这种蠢事,还被连弘文知道了,而且还拿出来规劝他管好子孙,他就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孙。
如今把老三叫到跟前来,他那手指都快指到儿子的脑门上了,气不打一处来的痛骂:“你有没有脑子,连那种事情都敢沾,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碰这种事,可现在皇上正抓贩卖私盐的人,你要是觉得你脖子够硬,禁得起午门的砍刀,你就继续做,不然给我趁早收手!”
君铨被骂的抬不起头,可是心里仍然不服气,这些年他文不成武不就,自然想捞点偏门,手里有钱还怕做不成事,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会接触到贩卖私盐的事,这件事他做了两年都没事,最近风声紧,他也渐渐收手了,谁知道还是被人查了出来,既然连弘文一个小小的四品官都能查出来,他更怕的是也被别人查出来,或者被连弘文捅出去。
就像他老子说的,皇上为了禁止私盐,那下手可是贼狠的,别说一个人的性命,连整个家族都可能被连累,所以他再气不过,还是得求他老子帮忙遮掩过去。
“父王,都是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鬼迷心窍,我只是想做点生意,我想出息点,让父王能看得起我,可我没想到才刚沾上就收不了手,我最近都不干了,谁知道还能被人查到,父王可得救救我,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您这个儿子可就小命不保了!”君铨这么大个人,一想起掉脑袋的事来,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简王爷无比的嫌弃儿子不争气,又非常无可奈何,就算面对儿子的苦苦哀求,他还是要敲打一番:“我都对你说了多少次,你听进去几句?即使做点无伤大雅的事,我都忍了,可你胆子越来越大,你是嫌我活得太长,想早点让我进棺材是吧!”
君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惊失色的哀求道:“父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家门之治,重在子孙,也怪我以前没有好好教养你的品行,才会让你如此放纵,今日就算我帮你挡了灾,以后等我死了,难道你还指望你的几个兄弟全被你连累吗?”简王爷一直稳当的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容颜却很苍老,也很忧愁。
君铨当然知道兄弟没有老子可靠,而且知道自己在兄弟里面的人缘不好,与其寄希望于兄弟,他不如求老爷子长命百岁,所以这次他真的痛哭流涕,膝行到简王爷面前哭着忏悔:“父王,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要是再胆大妄为,再做这种糊涂事,你就.就让我自生自灭,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您救救我吧。”
看着儿子磕头磕的砰砰响,额头已经渗着血迹,老爷子终究不忍,长叹一声:“罢了,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你料理这种事,以后我也没法一直帮你兜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谢谢父王!”君铨激动万分的给老爷子再次磕头,可是看到老爷子疲惫不堪,有些内疚跪着,不敢再说话。
末了,简王爷再次睁眼,问着儿子:“清文媳妇的肚子还没有消息嘛?”
君铨对于话题的转换猝不及防,老实答道:“还没。”
简王爷虽然不缺这一个孙子孙女,但是对于封青聘,他已经再给予一个长辈的宽厚,严厉说道:“她进门也有些日子了,成天跟清文吵闹不止,却连一个妻子和儿媳的本分都没做到,如果她再听不见劝,那就停了其他妾氏的汤药,或者再给清文抬个贵妾,也不忌谁先生下孩子,只要是清文的孩子,就好好养着吧。”
这话等于直接打封青聘的脸,一家之主都直接表态,你要是再闲着没事干,招惹是非,那就别怪我扶持妾氏上位,反正谁的孩子都是君家的骨肉。
君铨当然听懂了老爹的意思,在刚进来之前他就听到大哥说起过他的儿媳招惹了户部侍郎未过门的妻子,他本来还想一个户部侍郎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看着爹的意思,还是很给对方面子,再想着那女子好歹是爹认的干孙女,儿媳这样做确实很不应该,所以他压根没为自己儿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