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松开她,轻轻挽着她的胳膊温柔地将她扶到暖榻上坐下,凝眸看着她半响,微微苦笑道:“汐儿,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为了她的安危?
宁婧宸很不解,纵容苏欣念不等于是再给她机会来害人么?
皇上旋身在暖榻的另一边坐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眼神凝望着宁婧宸的神色道:“汐儿,相信朕,这么做于你而言是最有利的。”
宁婧宸平稳注目于皇上,愁然不乐道:“皇上,臣妾愚钝,想不明白这么做的道理。”
可是她的内心鬼使神差的还是相信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她更是清楚,在皇上的面前万不可表现得太过睿智,装的糊涂一些,多问几句没什么不好。
“汐儿,很多事情你肯定理解不了,要怪只能怪这些年来太后的执念太深,她一心想光耀门楣,叫苏家的女人延续她的使命,苏家女人要历代为后,只可惜苏国公的大夫人生下的唯一嫡女多年前便失踪了,苏国公一心宠着侍妾,苏曼仪为侍妾之女,且不说她是庶出女儿,她的胸襟根本不能母仪天下。”
皇上说时语气中透着万般无奈,且撇开夫妻感情,历朝历代都少不了一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宁婧宸心里清楚皇上所说的这一切,她却装作不知情,疑惑道:“可是要做皇后怎么能去害人呢?”
“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当然要除掉。”皇上凝望着宁婧宸,神情复杂。
宁婧宸看见皇上看她的神情仿佛是看一个弱智般,她颇为满意,似懂非懂道:“皇上您说的有理,但是臣妾对她们造不成威胁啊,就算把刀架在臣妾脖子上叫臣妾当皇后,臣妾也不愿意。”
皇上大是意外,连忙问道:“汐儿不愿意当朕的皇后?”
宁婧宸抿紧嘴巴微微皱起眉头点了点头,想了想复又开口说:“臣妾觉着当皇后太累了,那么多事情要管,不累死也得烦死。”
她又眯眼尴尬一笑道:“臣妾也不是当皇后的料!”
前世正是因为皇后的身份害她惨死,再活一世再当皇后那不是有病么!前世她未曾眷恋过后位,再活一世更是不会!
皇上的嘴唇动了动,似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本想说,若为皇后,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还敢欺负她,可是内心深处的伤痛告诉他,这种想法是错的!
他后来明白了,他失去的不是皇后,是一生挚爱。
如今他又怎么能将眼前的人推上那高高在上却最容摔下深渊的位子。
宁婧宸看了一眼皇上,瞧他神情落寞,故作轻松道:“唔,那皇上要不就随了太后的愿,叫仪妃娘娘或者欣贵人当皇后好了。”
现在想想,她窝在角落里,看着那些想当皇后的人争得头破血流挺好的。
皇上闻言目光闲散地盯着宁婧宸,像是看着傻子一样,无奈道:“朕不是不想依着太后,是不能。”
他清楚知道太后所暗藏的心思,还有那苏国公的野心。
宁婧宸眼巴巴地瞅着皇上,静等着他吐露无奈。
其实吧,她心似明镜,可都明白着,为了表示自己对皇上的敬意她不得不装出一副愚钝的样子。
如今不同于之前,想叫她死的人怕是不止苏曼仪,她若不仰仗着皇上,那苏曼仪没死她又要先驾崩了!
半响皇上一声叹息,道:“太后年轻时睿智果断,能帮父皇出谋划策打理朝政,父皇未继位之前领兵打仗遭到埋伏被敌军抓获,是太后她独自潜入军营救了父皇。”
皇上说起太后时眼中衔着敬佩,内心却是无奈的,他不解太后为何明知苏曼仪和苏欣念都不是帝后合适人选,却偏要立她们为后,仅仅为了她们苏氏一族的荣耀,还是暗藏了别的用心。
宁婧宸略作思索道:“那太后的眼光自是错不了,立仪妃娘娘为后正合适,皇上您膝下唯一的大皇子便是仪妃所生,这样一来,也没人能动的了仪妃娘娘的后位,说不定能避免了仪妃再有害人之心呢!”
“胡闹!”皇上皱起眉头,板着脸又道:“这话岂能乱讲,若是叫旁人听见了,你没有证据的说辞就是诬蔑妃嫔,以下犯上的死罪,朕问你,你总说仪妃害死了皇后,可有证据?”
宁婧宸翻着眼皮瞧了一眼皇上,捏住了他并没真的生气,撇着嘴巴小声嘀咕道:“皇上息怒,臣妾不说了便是,而且证据不都是查出来的么,您回宫查查不就知道了。”
“好,朕将此事交给你来查如何?”皇上将脸凑过来问道。
宁婧宸垂下脑袋,委屈道:“臣妾要是有那本事就去前朝为官了,搁这后宫多委屈。”
皇上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脸颊,道:“知道自己没那本事就安安静静在朕身边呆着,别问那么多,此后有朕护着你。”
宁婧宸面上感激涕零地点着头,心里埋怨着别等着哪天她又被害死了皇上才又抱着棺材痛苦流泪吧…
皇上瞧着她一副心有怨念的样子忍不住很想笑,安慰道:“朕不罚欣贵人,还要给她无尽的风光,让太后和所有人都认为朕是真的宠她,这样一来,太后那边也安生了,不会想着法子为难你,其他人也不会整日都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一举多得。”
宁婧宸闻言愣住,没想到皇上突然间就开窍了,能想到这么完美的点子,这不正是她的初衷想法,叫皇上宠别人,她躲在背后暗搓搓的做事儿嘛!
她忽然觉得皇上还是有的救。
“汐儿,这样不好么?”皇上面露忧色道,本以为这么做会叫宁婧宸感动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