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配在剑鞘上的一袭佩丝，是清雅的翠色。

    在东临，唯有皇室的剑可以配翠色。

    凌然舞毕，轩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正巧瞥见乔久进园，躬身拘礼道：“倾妃娘娘安好。”

    耳奴笑而无声，唯有冷碗碗捡了块院里的小碎石头砸到轩若身上，笑吟吟道：“还不改口，如今惠成殿住的可是皇后娘娘。”

    上一次来时，院内还没有这些碎石，唯有堆得厚厚的积雪一层层重叠起来，为这块院落铺上一层银装。

    颜陌曾说过，轩若的武功尽废，这一地的碎石不可能是他练武运功造成的。

    难道是颜陌自己在重新运功吗？

    轩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急急拜倒行礼道：“皇后娘娘安好。”

    那一瞬间，立于后院另一头的颜陌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失落。

    他本就面色浅淡，整个人如同泼墨中留白的一画，寂然落在庭院中最安静的角落里。

    如今眼中飞快闪过的这一丝寂寥，将那一尺之地映衬得更加冷清，明明是寒冬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他那小小的角落却似下起了阴雨，连绵不断。

    颜陌踱前一步，拱手清浅道：“皇后娘娘安好。”

    乔久注意到了颜陌那失落的神情，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地的小碎石头和方才轩若所舞的剑。

    “师傅...”乔久愣了愣，碎石是颜陌在恢复武力，舞的剑是东临秘密送来的。

    乔久取过轩若手中的剑，轻轻磋磨着剑鞘上的佩丝，问道：“师傅要回东临么？”

    颜陌孤寂一笑，赞许道：“皇后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几日没来，今日一来便能识破颜陌心中所想，看来...颜陌是再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娘娘的了。”

    乔久用力摇了摇头，这皇后的虚名，竟让她和师傅生分了这么多。

    她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向师傅请教，师傅不嫌弃我愚笨就好，师傅的心意，我能猜得一星半点，便是黔驴技穷了。”

    “娘娘但说无妨，只要娘娘想要知道的，颜陌都会穷尽所学给出一个娘娘满意的答案。”颜陌缓缓走进屋内，点起小火，温温烹着热茶。

    “师傅可曾听说过兰妃？”乔久将自己所开的药方重新临摹了一遍。

    她握笔的姿势还是颜陌教的，她的字迹也是跟颜陌学的，唯有字的郎朗风骨，如何也学不来颜陌的一丝半点。

    “是那位一直抱病在床，蜗居不出的病妃？”颜陌将温好的热茶倒出，袅袅的茶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耳房。

    乔久用力点了点头，果然，哪怕是北陵最细小的事情，颜陌也了然于心。

    这天下间，没有什么是颜陌不明白的，也没有什么是颜陌得不到的，只看他想不想明白，或者想不想得到。

    颜陌将茶递给乔久，递茶时指尖碰到乔久冰冷的手指，颜陌却无半分退却，只清浅笑道：“娘娘想救兰妃？兰妃的病，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连太医院都放弃了，娘娘捡这个烫手山芋在手上，不是娘娘如今的作风。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