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将手轻轻放下，淡然道：“东临有北陵安插的眼线，北陵自然也有心怀不轨者，成王败寇，一夕之事而已。”

    轩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瞧着颜陌的神色，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份他的淡然：“太子反败为胜，就快攻破边关了。东临境内都在为太子叫好，说太子英勇盖世，谋略过人。”

    颜陌冷冷一笑，眼光中流露着似箭一般锋利的杀意，厉声道：“颜邬，不过是个躲在军师后面的废物罢了。”

    转而冷声问道：“可查出了背后的原因？”

    轩若用力点点头，一字一句仔细说道：“他们深入我东临腹地，中了太子军师设下的埋伏，损兵折将，退守淮水，可是前线北陵的将士们居然被断粮了，好几日粮食都没有送到，而且一个援军也没有！”

    轩若摸了摸脑袋，百思不解道：“明明那日师傅您打探到消息，说是玄武帝送了五万担粮草和三万精兵去前线，怎么可能卫风将军迟迟等不来援救呢？”

    “有人给东临通风报信了，而且报的是这些物资和人力准确到达前线的时间，好让颜邬的军师截断。”颜陌不曾思索片刻，自然答道。

    轩若震惊得眼睛比铜铃瞪得还大，吃惊不已道 ：“师傅您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害怕东临如果越发逼近洛都，会让洛都情势大变，所以并没有把援军的消息回报给东临的长老们，那东临皇室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准确的消息呢？”

    “看来，颜邬那个废物真是找了一个好军师啊。”颜陌冷冷笑着，眉眼间扫过一丝厉然，令人不寒而栗：“轩若，去查一查这届新进宫的秀女，看来这届秀女里，有颜邬军师安插在北陵的眼线。”

    轩若先是一愣，虽然迎合着，却没听明白颜陌的意思，思忖良久方才恍然大悟。

    这援军的消息是最近才放出去的，如果颜邬早就有安插在北陵的眼线，不可能一开始败退，损兵折将。

    说明最近新入宫的人里，有颜邬军师安插的眼线，可最近除了那一批新入宫的秀女，再无其他入宫。

    而且有一位叫芳嫔的，她的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东临人，饮食习惯，也和东临皇室极为相似，虽然她想可以掩盖，却不过是欲盖弥彰。

    这个芳嫔，似乎和东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师傅，我这去查。”轩若拱手道，急急退出了耳房。

    宁竹阁的夜极静，夜色无边，从宁竹阁到惠成殿的石子路，两旁高悬着琉璃宫灯。

    灯里的灿灿烛火照得满地亮光，一沟清浅的弯月遥遥挂在天际。

    此时，冷碗碗与乔久已行至惠成殿正门前了，冷碗碗倒吸了一口凉气，冻得直哆嗦道：“这夜里可真是冷啊！”

    乔久笑着将身上的暖袍披在她的身上，这暖袍是她拥有沧海珠之前，玄武帝特意派人为她造的，如今是全然派不上用场的。

    暖袍再暖，她的身体也是冰冷的。

    想起颜陌方才说的话，乔久柔婉笑了笑，对冷碗碗道：“你可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