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引温身旁黑影一闪，一个眼疾手快地动作便将那药瓶抢过。

    “别藏了，再藏也藏不了你的歹毒心思！”桃离将药瓶抢过，攒在手中，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引温。

    引温先是一愣，自知她逃不出乔久的手掌心了，却依然不肯认输，眉眼中的恨意又加了一层。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侍奉娘娘数年，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冤枉奴婢啊？！”引温大声哭喊了起来，突然扯住乔久的衣角，锤着自己发黑的胸口。

    那队先前离开的宫娥提到声音急忙赶了回来，又有一两个不怀好意爱生事的跑去通传毕公公。

    这一闹，这夜间是再无宁日了，本来芸贵人的死就闹得人心惶惶，三宫六院如今都点起了宫灯，各处灯火通明，提着鼓风灯笼来看戏。

    “引温，你还不知错。”乔久冷冷看着她。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娘娘身边侍奉这么多年，如果有什么不合娘娘心意的地方，娘娘大可直说，您已经贵为皇后，如今奴婢不过是想走，您何必要跟奴婢过不去呢？”片刻功夫，引温便哭成了一个泪人，梨花带雨道。

    一旁的宫娥们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说的皆是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事实如何便妄加置评的胡话。

    “皇后娘娘怎么这么欺负引温姑姑呢，引温姑姑在惠成殿多年，也算是惠成殿的老人了，如今不过是出个宫，皇后也不肯放心吗？”

    “就是，娘娘已经贵为皇后了，难道是怕引温知道她太多的秘密，才要刁难一个小宫娥吗？”

    引温跪在乔久的脚底，像一只卑微的蝼蚁，扯着乔久柔滑的一缕衣裙，卑贱如斯。

    任谁看，都是一目了然，以为乔久居高临下，引温受人揶揄。

    桃离是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样瞬间变脸的，前一刻还是好端端的，目光幽冷，似鬼魅一般，现在却如同一张薄纸，甚至比纸还要薄，在这漆黑的深夜哭得不成人形，似乎有万分伤心。

    “皇后娘娘，奴婢却是贱命一条，可是您却是无比的尊荣，你何必为了跟我过不去，就联合整个惠成殿的人来冤枉奴婢呢？奴婢明明是奉了您的旨意才来芸贵人这儿的，那口脂也是您赏赐给芸贵人的，您却联合惠成殿的人污蔑奴婢，还说要杖杀奴婢！”引温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肿的通红，脸消瘦了一圈，才一瞬的时间，却好似苍老了几年。

    乔久冷冷地将衣裙收回，连一丝也不肯给引温碰，“你一错再错，如今，你是再没有生路了。”

    一众宫娥接二连三议论起来，尚有妃嫔披着暖袍就急急出来看戏，也被这情状着实一惊。

    “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给奴婢生路，奴婢自然是没有活路的，只是奴婢想死的明明白白，不想被莫须有的罪名污蔑啊！难道贵为皇后，便可以颠倒是非黑白，一手遮天了吗？”

    引温这句话戳到了许多人的痛处，这么多年来，倾妃只手遮天，若是她一句话，整个北陵都会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