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染微微垂眸，决然道：“当时车上唯有两个人的心跳，不会有错。”

    乔久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梦中又回忆起宋清婉那嚣张跋扈，轻贱人命的模样，那般心思可怖的人，一剑简单死在寒染手下，真的是太过轻松了。

    斜阳西下，残阳的余晖落在百里之外，一架马车一路散着金银珠宝飞驰而去，吁的一声停在了淦府后门外。

    车上的人失魂落魄，牙齿依然打着颤，步府后院的大管事急忙出来迎接道：“香卉姑娘来了，这是怎么了？”

    大管事瞧了敲马车内，竟然空无一人，惊讶道：“清嫔娘娘呢？怎么没同您一起出宫？”

    香卉脚下虚浮，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飞扬的尘土和滚烫的热泪揉在一起，香卉低声抽泣道：“清嫔娘娘...清嫔娘娘她...”

    那大管事神情一变，不由得连连退后几步，惊道：“难道...难道说清嫔娘娘没能和您一起出来吗？难道清嫔娘娘已经...”

    香卉哭得更凶，眼泪如决堤一般汹涌而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清嫔娘娘她死...”

    “你说谁死了！”身后传来一句厉声，冰冷而尖锐，刺激着香卉的每一根神经。

    香卉和大管事皆是心中一惊，侧头望去，竟然看见远处稻田外，徒步走来两个女子，为首的那人面容娇丽，明艳动人，另一位女子面容憔悴，状若枯蜡。

    香卉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向那为首的女子，惊叫出声道：“是清嫔娘娘！”

    “我还没死，就在这给我哭丧呢？”宋清婉冷冷剜了一眼香卉。

    “可是...可是我明明瞧见...”香卉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寒染...”

    宋清婉冷冷哼了一声，厌恶道：“就是知道你这幅软弱模样，才不能提前把这些计划告诉你，不然全都要露馅！”

    “我早就做好了一副皮，让一个药童提前扮成我的模样，在你去牵马车的时候，我们两人就调换了身份。”宋清婉不屑地弹了弹指甲，这一路的扬灰惹得她脸上又添了一层蜡黄。

    香卉猛然想起来了，问道：“难道方才在马车上扮成娘娘模样的，是最近新入宫的那名小药童？”

    近日里司药宫来了一名小药童，那药童先前是服饰褚贵人的，偷学了褚贵人制皮的技艺，颇得宋清婉欢心，嘴又甜，险些将香卉在司药宫的位置挤下去。

    “不过是看那小药童有点心机，没想到竟然敢那制皮的技艺威胁我，若是我不让她出宫便去皇后那里告发我的一切，真是可笑。我早就算到墨乔久那个贱人会叫人埋伏我，她用我的身份出宫，必然要死。”宋清婉挑了挑眉，极为不屑道：“如今她可算出宫了，圆了自己的梦了。”

    香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泪却止不住，那小药童不过是思乡情切，哪里知道一入司药宫便是无尽深渊，连命都要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