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久温柔笑着，轻轻将热茶接过，在手中笼了一会儿，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娘娘，你可想好对策了？”桃离冷的直哆嗦，对手心哈着热气道。

    乔久见桃离冻的打颤的模样，细细替桃离斟过一壶茶。

    那茶香悠长，碗中盈盈生碧，似乎别有洞天。

    见桃离笑着喝下，乔久方才笑道：“我手中只有暗卫，暗卫少而精，容不得失误。若是步墨手下的精兵攻入皇宫，只需要将大路截断，逼迫他们走小路，在小路提前设防并密布陷阱，便可以让步墨手中的士兵急速减员。”

    桃离竖起耳朵倾听着，却只觉脑袋越发沉重，双肩上如有千钧沉万钧重，腿下酥软无力。

    她急忙将手搭在一旁的石柱上，却发觉眼前的乔久分离又模糊，如波一般明媚的眼眸中有如珍珠一般的泪光在晶莹闪烁。

    “娘娘，我这一条残命死不足惜的，你不应该...”桃离口中喃喃，身体轰然一声倒下。

    乔久深吸了一口气，对藏在石柱后的人道：“寒染，你送桃离出宫罢，你的脚步轻快，我知道，纵然步墨的人如何阻拦，你也可以带她平安离开这里的。”

    良久，寒染没有说话，只咬着唇道：“我不是来救她的，我是来救你的。”

    “你如何救我？”乔久微微蹙眉，“步墨的旗号是清君侧，若是没有我过去的种种，他是师出无名的，若是我这个皇后不死，他也是不可能罢手的。”

    “步墨来势汹汹，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这一次也插翅难逃，别再逞强了！”寒染的声音藏着一丝愤怒，他那冷酷的面具似乎顷刻炸裂，露出了易碎的里层。

    乔久深吸了一口气，理智道：“若是带我一起走，那就谁都走不掉！”

    寒染双手握成拳，脸上青紫交叠变化，明明收入剑鞘的听雪剑却在隐隐抽动，如蛰伏的卧龙。

    “我会带她走，但我也会回来接你，带你一起走。”寒染将桃离捆在身后，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冷冷一句：“我绝不会允许你死。”

    寒染自小楼台一路飞檐走壁，如一阵夜风刮过，畅通无阻到了宣武门，门外大军压境，密密麻麻的士兵隐于黑暗之中，唯有充斥着杀意的眼神铮铮发亮。

    两男一女分别立于赤兔宝马上，威风凛凛，唯有一人迟迟不动。

    那女子悠然回头，柔媚一笑，尖锐着嗓音道：“丞相，莫不是反悔了吧？”

    淦若荣冷冷一哼：“清嫔娘娘，我从未答应过助你逼宫，何来反悔？”

    宋清婉不屑地挑了挑眉，勒住马的缰绳道：“丞相你可别忘了，你女儿的性命死死捏在我们的手中，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丞相骤然又苍老了一轮，沙哑着嗓音道：“空口无凭！我如今已到，若言到底是生是死？”

    宋清婉阴阴一笑，拍了拍手掌，命人将淦若言带上来。

    淦若言风尘仆仆地被一路押送而来，额头上大块的淤青和血迹，嘴唇死白，形同枯槁。